故事概要:济南道人利用幻术混迹江湖的故事,内容主要分为了三个小节:第一节讲他利用幻术收拾一个无赖;第二节讲他在亭子里利用幻术宴请达官贵人;第三节讲他在一个官人家里利用幻术盗饮酒。
01缙绅家闻其异,招与游,从此往来乡先生门。司、道俱耳其名,每宴集,必以道人从。一日,道人请于水面亭报诸宪之饮。至期,各于案头得道人速帖,亦不知所由至。诸官赴宴所,道人伛偻出迎。既入,则空亭寂然,几榻未设,或疑其妄。道人启官宰曰:“贫道无僮仆,烦借诸扈从,少代奔走。”官共诺之。道人于壁上绘双扉,以手挝之。内有应门者,振管而启。共趋觇望,则见憧憧者往来于中,屏幔床几,亦复都有。即有人一一传送门外,道人命吏胥辈接列亭中,且嘱勿与内人交语。两相授受,惟顾而笑。顷刻,陈设满亭,穷极奢丽。既而旨酒散馥,热炙腾熏,皆自壁中传递而出,座客无不骇异。
译文:济南地方的官绅听说了道士的奇异本事,就都纷纷邀请他去府上表演,从此道士就平步青云,竟和富贵人家来往,每次哪家只要有宴会都会请他去。
一日,道士说自己要回请各位达官贵人。到了赴宴会的那天,每一个被请去的客人都在自己家的桌子上收到了请帖,但他们都不知道是请帖是如何送来的,因为没有任何人来过。
达官贵人们都按照请帖上的时间和地点如约到了,道士双手抱拳,弓着腰出来迎接他们,达官贵人们走进亭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连张坐的凳子都没有。大家都开始嘀咕着,是不是道士在骗人呢!
道士恭敬作揖,说道:“我这里没有仆人,可以借你们的随从来帮帮忙吗?”达官贵人们都同意了,于是,道士带着这些随从来到一面墙壁面前,用手画了两扇门,然后用手敲了敲画的门,里面竟然有人应答,接着就有人来给他们开门,门一开大家都窜头往里面瞧,看到里面很是热闹,锅碗瓢盆一应俱全,有人不断地从里面把东西递给门外的人,他们一个接一个地传递,就像流水线工人。
道士嘱咐他们不要讲话,双方互递东西的时候,互相打量着,礼貌地笑笑,不多一会儿,亭子里就摆满了锅碗瓢盆、桌椅板凳,看上去甚是华丽。紧接着,又从门那边传来阵阵香味的美酒和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
达官贵人们见了,无不瞠目结舌。
亭故背湖水,每六月时,荷花数十顷,一望无际。宴时方凌冬,窗外茫茫,惟有烟绿。一官偶叹曰:“此日佳集,可惜无莲花点缀!”众俱唯唯。少顷,一青衣吏奔白:“荷叶满塘矣!”一座皆惊。推窗眺瞩,果见弥望菁葱,间以菡萏。转瞬间,万枝千朵,一齐都开,朔风吹面,荷香沁脑。群以为异。遣吏人荡舟采莲,遥见吏人入花深处,少间返棹,素手来见。官诘之,吏曰:“小人乘舟去,见花在远际,渐至北岸,又转遥遥在南荡中。”道人笑曰:“此幻梦之空花耳。”无何,酒阑,荷亦凋谢,北风骤起,摧折荷盖,无复存矣。
译文:亭子本来是背靠着湖水的,每当盛夏时节,满塘的荷花盛开,甚是壮观。道士开设宴会的时候,正赶上隆冬季节,从亭子里面透过窗子望向湖面,绿色的湖面偶尔在风拂过的时候,荡起层层涟漪而已。
一位官人叹息道:“可惜是隆冬季节,绿色的湖面显得单调了,若是有荷花做点缀,那该是多么美好的景观啊!”大家都应声表示有此同感。
不一会儿,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跑进亭子喊道:“荷叶已经铺满整个湖面了。”大家都感到很吃惊,推开窗子往外一看,果然满塘郁郁葱葱的荷叶,荷叶中间夹杂着粉红色的荷花苞,转瞬间,千万朵荷花一起开放,北风吹面夹杂着荷花荷叶的馨香。
大家都感到很是惊讶,就派遣随从划着小船去采些莲子,远远看见随从进了荷花深处,过了一会儿,随从返回却是两手空空,问随从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采到呢?
随从答道:“我乘着小船看见荷花就在眼前,但是却又隔得很远,都快划到北岸岸边了,又看到荷花看在湖的南面。”
道士笑着说道:“湖中的景象不过是幻术而已。”不久后,宴会结束了,荷花也凋谢了,忽然一阵北风吹来,将一片残荷败叶吹倒在水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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