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大一那年我怀孕了。
他是高中同学,高三在一起的,把自己完全交给他是在大一下学期,当时都没想到避孕,也就一次,没想到会怀孕。
当自己察觉到并去医院确认后,自己恐惧、害怕,当然更不敢告诉爸妈。我能想象出他们的气愤、恼怒。他们以为我在乖巧的学习,而我……
当他得知时,也是诧异的。他说他要娶我,他父母也都同意。那时我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真正遇到了爱自己的,而不是哪种提了裤子走人的。
于是,我也就告诉了我爸妈。爸爸一辈子都要面子,我可能都想象不出这件事对他有多大的打击,但也没有当我的面说句重话。爸爸只提出一个要求:把大学上完,书费我给你出。
我当时觉得自己太不是东西了。我是走艺术类考上的,学的绘画,还复读了一年,但不幸的是报滑档了,在省会城市一所二本大学上的三本专业。自从学习绘画,费用是越来越高。所以,事实上,我也打算是休学一年之后接着上。
他和他妈妈刚开始也同意,可以让他妈看着孩子。但自从过了彩礼之后就不同意了。
他不同意我去上学,说我不爱他,不爱孩子。我怎么会不爱呢,要是不爱,我怎么会在上学期间和他结婚生子,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我只在乎他。我喜欢绘画,而且拿了毕业证之后,以后好找工作,也可以和他一起挣钱养家,减轻抚养孩子的负担。最根本的是他也知道我为了这所大学付出多少。我是个哪种不爱说话,文静的人,也是死学硬学的那种笨学生。所以我想上大学,我觉得这并不冲突。大学离我们这坐动车一个半小时,再加上星期天也可以回来。
但我还是太单纯,想得太简单。
我认为即使他妈不同意,他也肯定理解我,支持我。但错了。
他妈说:“你结婚以后去上学丢死人了。这熟人谁不笑话。孩子我才不给你看,你自己的孩子你自己看,你咋这么狠心把小孩扔家里。要是你想上学,那就不结婚了。”
他接过电话:“你非得要去上学,咋地,是嫌彩礼少,故意的?”
呵呵,这又不是第一次说去上学的事情,更何况我提彩礼了吗?
彩礼是五万,他们家给他买的婚房还没拿到手,当然我更没要求加自己姓名这种,而是先和他爸妈住在一起。但我都没意见,我爱他,啥也没有都行。即使他说五万都多,说拿十万人家女方还陪送车,说我们这彩礼都低。这些我都不想争论。我们老家距离不到二十公里,一打听,就知道彩礼都是十万,房子是必备的。
其实,我都懂,我被抓住软肋了。我怀孕了,我也要嫁给他。他们家人肯定想以最少的钱娶过去。
我们一大家子人,爸妈,叔伯,舅舅,姨姨还是比较开明的,同意我们结婚,当然也都是让我把学上完,认为女生要有自己的工作,不能指望他一辈子,而且学费不让他们掏。
但目前他妈和他都不同意,这将会是我们最大的矛盾点。我们家人都说那看你想去上学不,我想去。于是我给他打电话郑重地再谈这个话题。给的回复竟是:你要坚持去上学,把孩子打掉,上学去吧。要么结婚不上学,要么上学不结婚。
“你知道的,我想和你结婚,把孩子生下来,我也想把学上完。”
“哪有那么好的事。孩子生下来,你不看谁看。”
“原先咱妈说给咱看的。”
“她没时间。”她赋闲在家,会没时间。
“就你那学校,又不是啥好学校,上啥上,上了有啥用?”这是他妈的声音。
“妈,我就想上完以后好找工作,也能减轻俺两个的负担。”嫌弃我考的大学不好,那他都没考上,我也是爱他的。
但是,我懦弱,我不会去反驳。我也理解,他们担心我上完了之后,把他甩了,把孩子扔给他了。
经过再三考量,我决定了,打掉孩子,大学毕业再结婚。
可是,他的一句话把我打进冷窟:“等你毕业,我小孩都该有了。要么现在结婚不上学,要么就散了。”这是压死我的最后一根稻草,呵呵,原来就没打算等我毕业之后和我结婚,那以前说的话的,都是谎言。也许真的只是想玩玩我。也许,只是他妈想要我肚子里面的孩子。嗯,是个男孩。
越想自己越觉得可笑,你想陪他一辈子,可他连三年都等不了。我都几乎不认识了,这个谈了两年的男朋友。这已经不是那个陪伴在我身边,共同成长的人了。
我没回复他,我想了一晚上。我不想放弃他,不想伤害这个小生命,可是我能预测到我以后的生活。也许这个对话会经常发生,还以我的失败为告终。
“我当时要去上学,你们家偏偏不让我去。”
“没人不让你去,不是说的吗,你打掉孩子去上呗。”
这个对话一直在脑海中回荡。
最后的告别用的是短信。
“我接着去上学,彩礼会给你们退回去。”
“上大学竟然怀孕了,别人不会笑话死你。你就等着后悔吧。”
就冲你这句话,我都不会后悔。
把他的联系方式都删除了,手机号也换了。
于是,四个月的孩子没了。
两年的爱情没了。
折腾的生活又归于平静了。
九月初,大二开学,感觉就像一场梦,醒来梦就散了。可生活还在继续。一切都在继续。
(真实故事改编,但不是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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