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一连串的“打人”事件。本以为“大叔路边打顺丰快递员”已经足以让人惊讶,可是在接下来的各种打人新闻面前,这简直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
亳州中学学生打老师、北京宾利女司机召人群殴保安、飞机延误旅客怒扇机场地勤耳光、山西少年网吧内遭围殴致死……还有一个最惊奇的,男子嫌避孕套少暴打服务员。
或许是因为酒后情绪失控吧,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出任何理由,来解释为什么只因为宾馆的套套不够用,就要暴打服务员一顿。
空气里的弥漫的戾气总让人有几分不寒而栗。
「比起强者对弱者的欺凌,弱者对强者的攻击往往显得更加刺眼。」
当试图去梳理打人者与被打者的关系时,会发现几乎每一类人群都有可能成为被打的对象,也同样很可能,是那个让全社会都为之惊愕的施暴者。我们传统思维中“强”与“弱”之间的壁垒正在逐渐分崩瓦解。曾经以为的力量较弱者,现在已经越来越频繁地以施暴者的身份,踏上舆论的风口浪尖。
学生开始打老师,患者打医生,社区住户开始打保安……
我们一次次地被这样的新闻片段刷屏。因为比起强者对弱者的欺凌,弱者对强者的攻击往往显得更加刺眼。
随着社会的飞速前进,孔老夫子那一套早已被许多人抛在脑后。
我们无从追溯,到底是从何时开始,第一次出现学生围殴老师、患者暴打医生。或许这些事此前也一直都在发生着,只不过由于信息和网络的不甚发达,没有像如今这般暴露在全社会的目光下。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种传统意义上的“弱者”反攻的态势,已经愈演愈烈,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去重新思考,在这对立双方之中,到时谁才是真正的弱势一方。
「谁在“制度约束”之内,谁就那个吃了黄连的哑巴。」
虽说“打人事件”几乎可能在任何一类人群中爆发,但是纵观多起事件当中的打人者与被打者,还是能够发现一些微妙的规律。
绝大多数被打者,似乎在暴力冲突发生的时刻,都受到某种“制度”的约束。这种制度或隐或显,往往来自于职位所迫和身份所限。而相较于被打者,打人的一方则显得“自由”很多。学生打老师,老师是被身份所束缚的一方,无论是职业要求还是我们一以贯之的意识里,都很难接受老师依仗自己的权威而去打学生;相比之下学生则毫无禁忌,似乎可以为所欲为。被学生打的老师、被患者打的医生、被住户打的保安……他们统统都陷在“制度约束”的进退两难之地。
一方面,他们作为固有思维中的“强势一方”,当受到攻击的时候,被冒犯和伤害的绝不仅仅是躯体,更是他们身上所本应具有的威信。
另一方面,他们纵使心中有堆积成吨的委屈和愤怒,也不能像施暴者那样任由情绪喷发而出。那些被打的老师、医生、保安、快递员、宾馆服务员、机场地勤……他们不是没有愤然还手的力量,可是当面对朝着自己挥舞而来的拳头的时候他们几乎无一例外选择了承受。
此时此刻,他们的职业和身份变成了无形的缰绳,让他们打不出还击的一拳。
当然,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更可怕的是,难道那些学生、那些患者、那些打人的机场乘客和小区住户,他们就是绝对意义上的“自由人”吗?
很显然不是。无论是这个社会中的谁,都受到相应法律法规的约束。
所以,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我们只看重“小规则”,却那么轻易地忽视“大规则”。相信在机场打人的乘客,一定也有自己的工作岗位,一定也受到那个岗位的各种规则的规范和限制。或许他在自己的工作中未见得就是个鲁莽冲撞的人,只不过在工作之外,当他只是一个单纯社会人身份存在的时候,他却管不住自己愤怒的拳头。
「谁都有可能打人,谁都有可能被打。」
只是抓着学生打老师的事情来讲,未免显得有些偏颇。因为在这条新闻爆出之前,我们所见到更多的,似乎是老师打学生的案例。
同样也是今日的新闻,有网友爆料称,一五年级学生脸被老师打肿,引发广泛关注。我们一边说着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老师成了“最危险的职业”;一边又感慨师德沦丧,让人心寒。
任何人,随时都可能成为施暴者,也同样有可能成为受害人。
这背后的是非对错让人理都理不清楚,也绝不仅仅是“酒后情绪失控”或者“一时冲动”那么简单。频繁地“互相攻击”,如同犯罪现场的蛛丝马迹,让我们能够隐约窥探到整个阶层之间纠缠不清的冲突和矛盾。
或许是过大的考试压力和畸形的教育手段,让师生关系变得这般脆弱敏感、一触即发。
或许是潜在的健康隐患和无奈的“就医难”,让医患之间的信任之桥变得岌岌可危。
我们的钱包越来越鼓,科技越来越发达。我们可以用一部手机完成所有事情,却依然沿袭着最野蛮的处理问题的方法。一句话不和就要大打出手,动辄头破血流,难道没有非暴力的解决有段吗?
不过也不该将所有问题归罪于打人者。如果维权渠道永远不畅通,如果司法黑暗、媒体缄口、正义得不到彰显,那么我们永远都没有办法去期待一个“有事好商量”的社会。
我们希望当类似的事件越来越频繁出现的时候,能够有一个声音站出来为正义发生,能够有一套完善健全的制度体系,告诉我们如何定罪、如何量刑,让所有罪恶收到应有的惩罚。比起安抚善者,严惩恶人,往往更加有力和有效。
充斥在空气中的戾气,和管不住的愤怒拳头,到底是因为自古以来的信仰缺失、庞然巨大的现代生活压力,还是娘胎里带出来的一代人的迷茫,我们不得而知。
我们能做得太少,只是尽最大可能,收回自己愤怒的拳头。
某种程度上,这样,却也足够。
(完)
文字 / 兔子先生碎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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