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芝麻糊哎!黑芝麻糊哎!”小时候电视里南方黑芝麻糊广告里,看见小男孩在沿街叫卖的大婶买一碗黑芝麻糊,吃光了还使劲在那舔的时候,我也总是跟着狠狠地咽下一口口水。等长大了,再想起那个广告,才明白有一种味道叫童年的味道,有一种声音叫童年的声音。
而我童年的记忆中每天伴着晨光而来的是卖豆腐的人的吆喝声。没见过豆腐西施,清一水的全是豆腐大叔。
童年里的叫卖声有一个卖豆腐的大叔长得敦实,脸晒得黑红发亮,眼睛囧囧有神。总是简单有力高声喊着“豆发、豆发、卖豆发嘞!”
还有一个卖豆腐大叔,个子高,瘦一些,叫卖时总起来扬着脖子拉长音:“豆~~发~~~~~~~~~鹅!”那个发字有多长拉多长,一直拉到没有气力了,突然就来个收音“鹅”。那个收音“鹅”,每每让我捧腹大笑哲说卖豆腐鹅的来了。而且除了每天早上来,傍晚他也要来,我便可以每天因此开心两次。
最吸引我的叫卖声是买雪糕的。
见的最多的有个瘦高的爷爷,每天骑着自行车,后面一个白色的箱子,打开箱子总是盖着得一层白色的小棉被,掀开小棉被,下面才是雪糕冰激凌。
我小时候总觉得他卖得雪糕,不是冻得那么结实,就是因为他总在上面捂了个棉被。可我爸说要不捂那被就全化成水了,小时候的我一直想不明白。
我们小朋友在院子里玩,他骑着车子来,就在我们旁边转悠着喊“奶油雪糕,冰激凌嘞!奶油雪糕,冰激凌嘞!”于是大家就纷纷买起来,买雪糕的时候他总是乐呵呵的挤眉弄眼的逗着我们说话,
有时候他转半天看我没有要买的意思,他便直接问我:“丫头,今天怎么不买冰激凌了?”
“兜里钱不够呗!”
“那你兜有多钱?”
“我就三毛钱了,差两毛呢!”
“那得了,有个化的多点儿的,卖你吧!”
于是我就乐不颠的,捡个大便宜似的,买个吃起来滴答淌水的冰激凌舔起来。
童年里的叫卖声冬天时候这个爷爷就改卖糖葫芦,“糖葫芦嘞,冰糖葫芦,山药糖葫芦!豆沙现的糖葫芦”反正无论他卖什么,我都是忠实的小顾客。不过我兜里没钱的时候,我便绕着他走了,因为我知道他肯定要问我。
要说最开心的就是是崩大米花的来了,简直是家属院里小孩的狂欢。崩大米花的一年来不了两次,所以幸福总是毫无预警。印象中是夫妻俩,开着一个小拖拉机还是什么的,上面载着崩大米花的机器。进院了就喊“崩大米花,崩大米花!”喊不了几声,生意便来了。有小伙伴从家里拿着大米交给他们,机器便开始突突的工作起来,倒进去大米,然后就出来了白花花的,长条还打着弯的或者干脆盘成几个圈的大米花,看着就觉得特别的神奇。只要开工了,他们也就不用再喊了,就剩我们小孩焦急等待的份了。还好等的时候嘴不闲着,排前面的新鲜出炉了,总是先分上一圈。
无论崩好的,没崩好的小伙伴们,都不忍离去,围着机器,在机器工作的突突声中,一边吃一边看。而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大米花就成了我们共同的零食。总有倒霉鬼,偏偏崩大米花的人来的那天就不在家的,接下来的日子就只好看着别人每天吃大米花,等着盼着崩大米花的人下次快点来。
除了上面所诉,我记忆中的叫卖声还有
卖白糖发糕的,“发糕嘞,白糖发糕,稗子年做的!”我除了一直不知道什么是稗子面,对发糕兴趣不大,里面豆沙馅还行,外面白的黏糊糊的,不爱吃。
还有夏天卖香瓜的,自行车后面挂两个大筐,上面还盖着一下香瓜秧子叶子。卖瓜的人一边歪歪扭扭的骑车一边喊:“香瓜,白糖罐香瓜,香瓜保甜嘞,不甜不要钱嘞,卖香瓜嘞!”总有先买的人,直接掰开一个瓜,甩处籽,自己吃点再给旁人点儿,大家一起品评着瓜甜不甜,若是甜,接着人们就开始陆续买起来。若说是各生瓜头,卖瓜口的赶紧再掰一个非让大伙在尝尝,可使大家买瓜的热情却降了不少。
除了卖吃的,还有一些特定的行当,叫卖声很固定。
比如收破烂的就喊“破烂还钱,有青铜废铁拿来换钱,有旧书旧本拿来换钱。。。。。。!”
还有磨刀的扛着凳子来唱着悠长的;‘‘磨剪子嘞,呛菜刀~~~!’大概是从祖师爷那里一直传下来的,哪个磨刀的都这么唱。开张了便放下凳子,骑坐上去,摆好磨石,开始磨刀。我一般会蹲在旁边顶盯的看着刀刃的变化。磨石上不时得用水冲洗,我一直不明白因为什么。现在童年远去了,不曾想那些日常的叫卖声竟叶随着生活节奏的变快竟然也近乎绝迹了,走街窜巷吆喝的行当几乎都消失差不多。每每想起曾经的那些吆喝声,就好像又置身在那生活不紧不慢,快快乐乐的生活中了。只是不知道童年里那些叫卖的人都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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