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城志接到陈容的电话后,一边站起身,一边吩咐助理报警。助理有些为难,道:“邓总,这家事被警察知道了会闹大的……”
“命比面子重要。我没有警察跑得快。”邓城志斩钉截铁地说。
真是多事之秋!他的心脏隐隐作痛,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打电话叫婉瑜一起回去,杨明正好在婉瑜那里,他们三个催促司机飞速向家奔去。
路上,邓城志简单地说了事情的经过,焦虑的心情掩盖了尴尬的气氛,三人一路沉默着,各怀心事。邓丰硕挟持鲍雅丽的事情毫无征兆,有点儿像空穴来风。
他们三人到家时,几辆警车已经开到了他们家别墅的院子。他们看见邓丰硕把刀架在鲍雅丽的脖子上,大喊着叫警察别管闲事。
“丰硕!”邓城志一下车,就对楼顶上大喊。
看到父亲,邓丰硕登时手软,手一抖,刀掉在地上。
“哥,救我!”鲍雅丽凄惨地叫道,那声音里包含着无限的恐怖与委屈,让人听了都不禁为她担心。楼下那些幸灾乐祸看热闹的人都不禁同情起她来。
此时的邓丰硕像个犯错的孩子,惶恐不安。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他没有勇气往下跳,更没有勇气将鲍雅丽推下去。既然没有勇气去死,他这才意识到今天闯的祸真的不小。
鲍雅丽乘他愣神的当儿,拔腿就往入口处跑。邓丰硕赶紧跟上去抓住她。
“你这个窝囊废,你为什么不自己跳下去?!我要是你早就跳楼了!你把老邓家的脸都丢尽了。你今天要是不敢自杀,你以后也无脸见人。”鲍雅丽一边挣扎,一边激将邓丰硕。
邓丰硕听了她的话,突然狠狠地将她推到地上,跑到阳台上,一下就跳了下去。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叫。早有警察在楼下垫上了气垫,幸运的邓丰硕被完美无缺地接住。救护车马上开过来将他紧急送往医院。
“阿明,你留下来善后,我和婉瑜去医院。”邓城志脸色苍白,但依然用镇定的声音吩咐道。
早有消防员通过梯子上了楼顶,给瘫倒的鲍雅丽松绑,并将她背到楼下。随后,他们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就离开了。
鲍雅丽被佣人们扶到二楼起居室的沙发上躺着。她瘫软无力,似乎已经昏厥。早有家庭医生过来给她按压人中穴,从她的脉象、脸色和神态上看,一切正常,并没有昏厥迹象,医生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等她悠悠地“醒”过来,给她端来了一杯温开水,让她喝下去。
随即,鲍雅丽呜呜地小声抽泣起来。
杨明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心情非常沉重,担心邓丰硕的生命安全。
“杨明,邓丰硕现在怎么样?没有生命安全吧?”良久,鲍雅丽抬起头来,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杨明摇摇头,道:“刚进重症监护室。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能活着就是万幸了。”
鲍雅丽听了哭得更厉害了,边哭边说:“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向城志交代啊?我和他前无冤后无仇,我怎么就得罪他了呀!他早上一来就骂我红颜祸水,说我祸害他爸爸,祸害他家,说我是灾星,扫把星,先说要用刀杀死我,后又说把我推下楼摔死……”
鲍雅丽说得很清晰,生怕别人听不见,她的声音还很大,听起来声嘶力竭,说到激动处,又“晕倒”在沙发上。医生又一次掐她的人中,让她“醒”过来。
鲍雅丽又是一通大哭,接着控诉邓丰硕:“我和你邓丰硕前无冤后无仇,你为什么对我下狠手啊。你要是男子汉就敢作敢当,为什么一见到邓城志就吓傻了。自己闯了祸不敢承担却去跳楼,想把一切罪责推到我身上啊!你要是醒不过来,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这些事了!我和你前无冤后无仇,你为什么这么害我啊?你为什么这么害我啊?你为什么这么害我啊?我鲍雅丽怎么这么倒霉啊?”
此时的鲍雅丽像个伤心透顶的怨妇,完全不顾个人的形象。大家都侧耳倾听,生怕漏掉了任何一个细节,以满足自己吃瓜群众的好奇心。杨明索性离开了起居室,走到阳台上,深吸一口气,陡然感觉耳根子清净很多。
婉瑜在电话里告诉杨明,邓丰硕处在昏迷状态,没有脱离危险。他们的爸爸邓城志因为紧张,突然晕倒在重症监护室外,吃了一颗救心丸才醒过来。婉瑜语气哽咽,几度落泪。杨明安慰她,并告诉她马上去医院。
杨明请医生留在这里照看着鲍雅丽,又对陈容吩咐了几句,请她留意鲍雅丽,有什么事及时给他打电话后就匆匆离开了。
路上,杨明接到吴正宇的电话,他告诉杨明有关戚玲的事情。戚玲最近从一个花钱缩手缩脚的穷老太,变成了出手阔卓的富婆。但是没有任何记录显示她从哪里一下得到这么多的钱。而且,很奇怪的是,她买车买房都是提着一大堆现金去买。正因为这样,给卖房卖车的销售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
吴正宇还调查了戚玲回国后的经济状况,她的消费记录和入账记录都很少。只是在她五年前回国三个月的时候有一笔大的消费,就是买了一个二手房。 这个钱是从邓丰硕那里转来的。此后,邓丰硕零零星星地给她转过账,数额并不大。
除了邓丰硕,戚玲没有其他的生活圈子里的亲人。她回国后并没有联系自己以前的亲戚朋友,也就是说排除了其他人给她转账的可能。
这笔钱怎么来的,一直是警局想搞明白的地方。鉴于邓丰硕跳楼,之前杨明的种种表现,吴正宇直觉杨明知道一二,所以,他决定请见见杨明。
吴正宇以为杨明肯定会同意这次见面,但没有想到杨明以太忙脱不开身为由,直接拒绝了他。吴正宇听到杨明匆忙挂电话的声音,站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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