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你听过一个关于含羞草的故事吗?”叶不青对着白杨眨了眨眼
“什么故事?”白杨微颔首,目光愈加澄澈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株含羞草。它生长在人迹罕至的深山里,云翳遮蔽了黄昏,只遗漏下几缕微弱的光。
花儿们都收敛起她们的美丽,昏昏欲睡,那株含羞草却格外清醒。
像是一个谜,那株含羞草身旁的含羞草都可以自由的闭合,唯独它不可以,一次也不能闭合。
就连蝴蝶与飞鸟的落足都不能使它闭合。其实这,说来也无大碍,它也就没放在心上,后来你猜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白杨很有耐心的放低了嗓音问
“后来有一天,有一个人,走进了那座深山,走近了它。
那个人身上仿佛会发光,所到之处,都格外明媚、耀眼,温暖。霎时,昏昏欲睡的花儿们都争相绽放,纷纷摆出各自最美的姿态。
唯独,那株,从未闭合过的含羞草在他的光芒下,慢慢地,悄悄地闭合了。从此,再也没有张开,甚至没有在他离开前再看他一眼。
因为它知道,他从这路过,只会去嗅一枝花朵的芬芳。绝不会,俯下身来,找寻一株生长在茫茫深草里的含羞草,一株毫不起眼的含羞草。”说到这,叶不青的眼眸暗了下来,低头不再去看他
“也许,会呢。含羞草,应该很……” 喜欢那个人吧
“哈哈哈,我瞎编的,你还当真了。”叶不青随即大笑,没再让他说下去,心里却微微苦涩
“你真是……越来越淘气了。”白杨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揉了揉叶不青的短发,动作很轻,目光很浅,温柔极了。
这一路,再无言语,只有月光。月光它,从树梢上空倾泄下来,柔和了他的侧脸,这一刻,她和他的影子,才有了短暂的交集。
02
今天是周末,叶不青不用去公司上班,午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室内一片昏暗,叶不青伸了个懒腰,起身穿上拖鞋,去拉窗帘。
霎时,阳光全部溜进来,反射在光洁的地板上,有点刺眼,叶子青伸手挡了挡。片刻后才适应,然后去倒了一杯水喝。
离吃饭时间还早,叶子青打算去书房找本书来打发时间。
打开书房的门,接近窗边的那块红木地板上,有一圈一圈的光晕,寄存了些微阳光的温度,书架上的书也多了一分怀旧的气息。
叶不青伸手,像是被什么驱使,从书架上拿出了一本书。随即,一张略微泛黄的明信片从书里掉了出来。
明信片的封面上,只有一株含羞草和一轮弯弯的明月。翻过背面,有一段话,字迹已经有点模糊了,却依然清秀:
“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喜欢你。
不允许我,站在低处,以一种仰视的目光喜欢一个人,而没有平和的姿态。
我不愿意,卑微到尘埃里,开出一朵花。
我只要,开在你眼里,你一眼就能看见。”
叶不青看着这段话,微愣。
心似被什么牵扯,微微悸动着,一种苦涩的滋味在心房里蔓延,发酵,泛滥成灾。
过了良久,叶不青动了动食指,摩挲,用力平静呼吸,再轻手将这张明信片重新夹进了书里。最后,连带明信片一起把书放进了一个盒子里,妥善安放。
03
某天下班后,叶不青进了一家咖啡厅,买了一杯热可可和一份抹茶蛋糕,准备回家看电影消磨时光。
买完付账后走出来,原先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豆子大的雨点。
叶不青没带伞,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索性耐着性子观赏这一场大雨滂沱。
低头,看雨珠打在水泥地上,地面蒸腾着几缕雾气,发散出阳光炙烤一整天后的炎热。抬头,雨夹杂着风迎面而来,带来丝丝清凉。
“不……青?”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孩撑伞走到咖啡店门口,眼神不经意间暼到站在门口旁边的叶不青,迟疑着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诶……白棠?”叶不青看见来人后不禁惊讶了一番
“啊,好久不见了,我们进去聊聊吧。”白棠脸上浮现出一抹欢快的笑容
“呃,好。”叶不青略微迟疑后点头
进去咖啡厅后,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
“你变了好多,我刚刚差点认不出你了。”白棠笑着说
“嗯,大概是因为头发留长了吧。这些年来,你过得好吗?”叶不青犹豫了下,开口问
“我倒是还好,毕业后做着自己喜欢的工作,也不觉得幸苦。这几天过来这边出差,没想到能遇上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开心。这五年里,你不联系我哥,连我也不联系了,真无情呐。”
“……这样,大家都过得好,不是吗。”叶不青说着说着低下了头,眼眸黯淡了几分
“我哥,他,一直在找你。”白棠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
“怎么会,他不是……”听闻后,叶不青的手指止不住轻颤,面上却依然维持着镇定
“你走后,他颓废了一阵子,整晚喝酒买醉,还学会了抽烟,胡须也不剃,整个人都变得很冷漠,对谁都爱搭不理,一点也不像他。”
白棠顿了顿后继续说:“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缓过来。不过,这么久了,他还在到处打听你的消息。要是他知道我今天遇到你了的话,一定会很开心,还会马上跑来找你呢。”
“白棠,你回去能不能,别告诉你哥,你见过我。”叶不青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望向白棠的目光也很淡然
“啊,这是为什么?”白棠吃惊的叫出声来
“你也说了,都过去那么久了。况且,我和他,本来也没有什么。”叶不青不再看她,侧头看了看窗外,窗外雨停了。
下过雨的城市,空气里氤氲水汽,地面上留有积水,整个画面都湿漉漉的。行人路过,溅起一摊水渍,一轮浅浅的彩虹在黄昏里若隐若现。
叶不青踩着细细的高跟,走进湿漉漉的画面里,躲进自己的保护壳里,消失在白棠失落的目光里。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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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骄傲,不允许我喜欢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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