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是群鸟奋飞的季节。
大学最后一场郑重而严肃的聚首,不是最后的晚餐,也不是体验生活与留住记忆的旅行,而是论文答辩。
当我们掷地有声地踏着坚定的步伐走进教室,端坐在座位上,不时地环顾周围的同学; 当我们怀着紧张而兴奋的心情,将我们的研究成果呈现在答辩老师的面前,等待着他们的提问与指导; 当我们操着青涩若虚的语气,简练而深刻地阐述自己的观点,看着老师们脸上或愁或喜的表情,台下同学们屏气静听的神态时,我们都有着怎样的心绪呢?
仿佛回到了最初的相遇,心中满怀期待,身轻如燕从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与同学们坐在一起,认真而又失神地听着老师的教诲。又似是一种久别重逢,和之前的彼此的一次不期而待的约会。
此刻,我们仍未洗尽身上的意气,仍会开着别人看不懂的玩笑,脸上还没有成人该有的沉稳。你会介绍自己过去分别的几个月里的见闻,我会分享独自一个人在外奋斗拼搏的艰辛,他会述说与人历览的社会人情与自然趣事,凡此种种。我们仍会调侃对方的单身时运,仍会拿过去的幼稚行为取乐对方,但是又怀着隐隐的遗憾。
遗憾的事情太多了,几乎充斥着我们四年的大学青春。我们没能若无心事地并肩疾驰在操场的跑道; 没有躺在绿茵的草地上共看飘闲若定的蓝天里的白云; 没有一起在阅览室里看过书,查阅过资料; 没有一起爬过环抱学校的相山后花园; 没有一起夜不归宿地叛逆地追求过心中的自由……归根到底,到底是你们的无意趣,我的还羞赧。有些时候,你们的遗憾成了我的圆满,我的遗憾成了你们的安然。
虽然经过社会的洗礼、磨砺,但是我们始终都没有变。遇到一件无厘头的事情,我们仍然可以没心没肺地笑; 有了不得意,我们仍然可以毫不顾忌地撒在对方身上; 梦想,我们还是立大求小,不那么切合实际。我们对未来都抱有美好的遐想,可是仍然会笑着面对苦逼的生活。
此时的我们没有离别的伤感,因为它不是我们青春的基调,我们没有对未来的恐惧,没有对过去了的后悔。我们从不去想还有多少分钟的分离,也不去想还有多少时间的相聚,我们在这一刻,只享受这一刻的心情。
答辩结束后,当我们离开了彼此的视线,向着各自的方向走去,一切都变得不可捉摸。你们也许不会忘了,最好你们忘掉,在下一次相遇时,我们都会感受到的新的悸动。我们都知道,不管有没有下一次,都绝非缘分使然,命运所指。我们对彼此的又爱又恨,就是我们整个青春的回忆了。
五月的我们,是西山奋飞的鸟,是东湖浅翔的鱼,是南天卷舒的云,是北地奔驰的马。是鸟鹊啁啾,杨绵柳絮,是崖边树,浪中花。
今日的离别,只为了更好的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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