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就发生在我住的这座城市,就发生在你的故事里。
每一个深夜,悠悠的月光洒在你的城市里,洒在我的故事里,泛起涟漪。
曾经,你的城市里住了许多人,他们随进随出,无所牵挂,你也不曾留意,也不曾在意他们的足迹。
柚子,你好。
这是小马犯病后,我一边照顾他,一边抽空写的,希望你回来找他……
柚子啊,你遇见小马几年了,比我认识的还久吧。
那么,我想把你们的故事,写给失忆的你。
小马来到这座城市已经三年。
他在长安北路的一家广告公司上班。而柚子你呢,在海港城上班,往北三站路便是他。
你们,两个人,在友谊东路的嘉禾小区里租的房子。
时间回到了14年七月,那天下午,广告公司因人事调整,小马下岗了。
他晚上在二环南路看着车水马龙,深沉的夜色阑珊,却无人问津这座城市的孤独。
他想到了你,你快下班了,便马上回到房子做饭,凉调土豆丝,凉拌黄瓜,还有回锅肉片。
不一会儿,你回来了,她把包包扔到沙发上,然后进卧室去了。
等到小马把饭菜剩好后,放在饭桌上,他去洗手。
柚子躺在床上,面色沧桑,拿出口袋里的病历单,上面印着红色的警戒语“脑干功能失常”,你听到了卧室门响了,赶紧收起了病历单。
是小马,来叫她去客厅吃饭了。
晚饭时,柚子强颜欢笑,脸上的勉为其难还是没有躲过小马的双眼,小马轻轻吻了她的额头,告诉你,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月光迎来了一群人,又送走了一群人。
在那个夜里,柚子头疼痛难忍,一个人在卫生间里忍痛,哭泣。
第二天,柚子又继续上班。
小马,第二天偷偷的去找工作,他在一个怡康药店里工作。
过了半个月,小马瞒着他丢了的工作,柚子也瞒着他得了的脑干硬化。
只是脑干是一直蔓延的痛,柚子复查时,病情更重了,恶化成了大脑间接性失忆症。
这下子,她心凉了半截。
那天晚上,她站在小寨天桥上,望着络绎不绝的车辆,望着行云流水,望着霓虹闪烁的世界。
她热爱着世界的一切,她深爱她的男人,不想离去……
第二天是周末,小马还是去药店上班了。
柚子说是要出去逛街,其实她想买一些缓解失忆症的药。
柚子走进药店后,径直朝着脑科的药物柜台走去。
当她拿好药刚一抬头,小马就站在她眼前。
“你怎么在这儿?”小马问。
柚子说“我还想问你呢?”
小马说“我辞职了,在这儿上班,没告诉你。”
柚子说“你真傻,怎么不告诉我呢!”
小马说“哎,对了,你买的什么药,谁得失忆症了?”
柚子说“不,不是我,一个朋友,她失忆了。”
小马觉察到了一点气息,抱着柚子说,“没关系,不管你得了什么病,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像过去三年一样。”
那天晚上,柚子终于忍不住告诉了小马,自己得了失忆症,已经很久了。
第二天,柚子住了院,医院送来了病危通知书,小马拉着柚子的手,微笑着填了病危通知书。
第二个礼拜的礼拜天,柚子出院了。
是小马拉着柚子出院的,小马一直哭,到没有出声,他只是如往常一样的帮柚子打理了一切。
这时,柚子已经忘了小马是谁,只觉得这个陌生人是个好人,接她出院,还为她哭。
城门还是开着,月光依旧悠然。
后来,有一些人,一直住在城里,而一些人远去了。
在这座城市里,有一群人,中途来了又走了,但是一直都在,他们是朋友。
有许多人中途来了也走了,然后没了影子,他们是风景。
有一个人中途来了,不管走没走,回没回,便已在城里烙下了影消之不去,那就是爱人。
你的故事,躺在在我的城市里。
你在城市里挥之不去的影儿,便成了我的故事。
在你的城市,我停下了手里的笔,但停不下扑腾扑腾跳着的心。
柚子,你好。
这篇文章是小马让我写的,全文都是他给我讲的,我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站在故事外,站在故事里,等你恢复记忆,然后回来,回来和小马一起……
如果你看到的话,一定要回复,小马最近犯病了,支气管严重紧缩,呼吸都困难,天天茶不思饭不想,浪费我做的饭……
也许你回来,一切都会好吧。
陈青涛写于长沙201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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