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是五十年代老牌的文科大学生，大学毕业后，经人介绍，与邻村的漂亮大姑娘莲花结婚。莲花心灵手巧，勤劳能干，地里、灶房、针线活都是把好手。结婚后，先后生育二男二女。
老刘工作认真、为人正派，先后做乡里学校的老师，联校校长、县教育局干事等职。老刘一放假，就会骑着自行车，赶回家，一进家门，稍事休息，就会组织全家大小赶农时，做农活，如种红薯、玉米、收割麦子、在院中自留地栽种各种蔬菜，全家虽流淌着汗水，但其乐融融。
美中不足的是莲花没有上过一天学，是个文盲。老刘的同学大都找了城里的媳妇，俩口子工作，生活挺富裕、悠闲。有人悄悄劝老刘另作打算，他却不以为是地一笑置之。因为老刘的心里，深深地爱着莲花，特别是莲花的温柔和善良。老刘的母亲去世，莲花竟哭了一个月，想起来就哭，不停地念叨没让老人多享福。后来，老刘的父亲续弦，娶了个老太太。莲花干脆把老两口都接过来，每日伺奉起居，悉心照料。
大女儿成人后，老刘没有托关系、走后门，给孩子找工作。还是大女儿与丈夫自己在外地找了个合同工的活儿，多年一直在外打工，只是逢年过节，拖儿带女还看望老刘，这是老刘特别高兴的时候，会亲自杀鸡，捏饺子，摆酒招待的。两个儿子，挺调皮的，但学习不错，先后被招工到附近大工厂，有了正式工作。最乖的是小女儿，特别善解大人的心意。每次学校放假回到家，总是把长辈们的衣服，包括内衣、袜子和鞋，洗得干干净净；吃饭时，总是先给老者把饭端到炕头。老刘感慨地说：“我喜欢这种家的味道！”每次小女儿离家上学走时，老刘总是把自家地里的青菜包好，小心翼翼地装在小女儿的背包里，还要塞上几个煮熟的大鸡蛋。
小女儿高中毕业后，考进了县农业局工作。但婚后由于工作劳累，得了晚期肝硬化，被紧急送进了省城大医院，终于回天无力，撒手人寰。老刘和莲花的心都碎了，整日以泪洗面。在葬礼之日，老刘拿起了毛笔，一字一句亲笔写下了祭奠诗文，闻者无不动容、痛心。
莲花因为养儿育女，日夜操劳，得了一身的疾病，身体廋弱，整日经年与大堆的药打交道。每年严冬，莲花的哮喘病发作严重，有时会突然休克。老刘听说有个偏方是将狗的幼崽用红泥煨起来烧熟，乘热吃，效果好。就不辞辛苦，走村窜巷，四方打听，买来狗崽，如法炮制。莲花被疾病折磨得心力交瘁，有放弃的念头时，老刘总是款款握着莲花的手，用爱的力量鼓励莲花战胜病魔。
老刘退休后，搬到了儿女们为老两口在县城买的一所砖瓦房的新居，闲暇在院中种花、下棋、与友人聊天。此时，莲花身体渐已复原，但已满头白发，娇容不再。老刘已七十岁出头，精神矍铄，身壮健谈。老夫妻俩悉心送终了双方父母大人，膝下儿孙满堂，仍然恩爱如初。
有人与老刘谈论起婚姻爱情，他总是感慨地说：“我的同学中，当初选择了舒适家庭生活的，现在已走的走，留下的多是大病号，而我现在能有如此好的身体，全要感谢与莲花的婚姻，她还给了我这么大的一个家族，使我尝尽了生活的酸甜苦辣，这就是幸福的味道！”老刘接着意味深长地说：“真正的爱情不只是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更多的是深沉的付出和承受，更多的是平淡和琐碎，细细感受，会是一种更精彩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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