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办公室里有林书记、王主任和菊仙三个人。
林书记对菊仙说：“你还有其它事情吗？”
菊仙走到林书记皮桌子的对面，说：“书记、主任你们两个大人物全在这里，你们就答应我做大农户吧，也算是照顾我一下这个困难户。”
林书记说：“做大农户与困难户不搭边，你不要将它们扯在一块。”
王主任对菊仙说：“像你这样没有劳力的农户不在大农户之列。”
菊仙眼睛一瞪道：“就你能做大农户，你不要看不起人。”
王主任说：“我也轮不上做大农户的，你不了解情况不要乱说。”
菊仙说：“我是老大粗，哪有你主任见多识广呢？”
林书记对菊仙说：“我们不是不让你做大农户，现在谁做大农户，有哪些人家做大农户，我与主任都不晓得，还需要村支委开会讨论决定，不是我说你做大农户，你就做大农户了。再说，你想做大农户，你在我这里横说竖说没有一点用，你先回去写一份做大农户的申请书，然后你把申请书交到我们村里来。”
菊仙说：“我不会写。”
林书记说：“你不会写，这是你的问题。”
王主任对菊仙说：“你不会写，你男人在小店里，他狗屎文章蛮好的，你让他写不是没有问题了吗？”
菊仙白他一眼说：“他是狗屎文章，老百姓想做个大农户还要写什么申请书，我看你们才是狗屎文章呐！”
王主任说：“不要计较什么狗屎文章了，我对你说，林书记手头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我手头也有许多事情需要处理，你以为我们做村干部的没有事情就数鸡毛吗？”
菊仙笑了，说：“我没说你们干部没事数鸡毛，是你自己说的呀。”
王主任一把推着她的肩膀，说：“走吧，到你老公小店去吧。”
王主任连拖带拽把菊仙请出了林书记的办公室。到了外面，王主任换了一种口气对菊仙说：“好哉，在林书记面前不要乱说话，你想做大农户，我私下给你运作，不过你一点经济实力也没有，我担心的是你做大农户了，倘若要添置船啊拖拉机啊收割机啊，包括稻种麦种，这是一笔很可观的投入，这些本钱你哪里来？”
菊仙说：“有你，我怕什么呢？”
王主任脸一沉道：“凡是你都要找我，我又不是观世音菩萨。”
菊仙说：“你是堂堂的村主任，有什么事情搞不定呢？”
王主任看了看周围，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到我的办公室里去。”
菊仙说：“我一不偷二不抢，有什么好怕的呢？”
王主任说：“那你在这里叫吧，我不奉陪你了。”他拔腿便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菊仙无奈也只好跟在他的屁股后头。她还在后头叫喊道：“这个天下世界，男人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林书记听见外面声音嘈杂，便在门口探头张望，他看见菊仙的背影直摇头。
王主任前脚进办公室，菊仙后脚也进办公室了。
王主任说：“你刚才喉咙响板，你指桑骂槐骂谁呀？”
菊仙说：“我没有啊！”
王主任说：“你是不是骂我不是东西？”
菊仙说：“你在暗地里帮我，我怎么可能骂你呢？”
王主任说：“刚才你在林书记那里好像你是书记了，说话没大没小，一点也不注意，别说书记同意你做大农户了，看见你这种无法无天的腔调，他对你不竖面孔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菊仙说：“我不是与他说说苦衷么？而且你也得让我这个苦老百姓讲讲道理吧。”
[长篇]80年代的大农户(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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