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正大

作者: 风恋花香 | 来源:发表于2018-06-10 06:48 被阅读25次

    别看老王活了五十多岁一把年纪了,可他的品行还是不正,这一辈子就好在了小偷小摸这一口上,虽说监狱是关押犯人的地方,可对于不杀死人,不需要判死罪的家伙,那监狱的大门对他们来说就有一个“活期口”。尤其是小偷小摸这类货,没准关上三五个月就可以出监狱,恢复人生自由哈!这老王一辈子从监狱里进进出出的也不少于二十次了,皮厚自然不用说。蹲监狱不就这样嘛,皮厚的人,他蹲一次绝不会过瘾,非得蹲到自己满意为止;皮不厚的人,蹲一次就不想蹲第二次了,蹲第二次他的老脸就没地方搁了,“毕竟是坐过牢的人嘛!”瞧!这话一旦滚到自己的耳朵里,那心情多沉重啊!老王皮厚,他滚进监狱里,然后用不了多久又滚出来,他也算的上是个“皮球”了,暂且就给他起皮球这个外号吧!

    这皮球上次从监狱里出来手没发痒,倒是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了一段时间,可是最近又死相犯犯的了,如果再不出去搞点钱回来,他是没办法再赌下去的。好赌是他的天性,就因为赌博他才一次次地进监狱,他赌他还不小赌,非得大赌,赌场上他从来不说自己没钱,总是吹嘘一番,“不就钱嘛?你们先给我记着,用不了几天我就送到你家去!保准亏不了你,连利益一起算上呵!”

    还别说,他这牛话还真吹上了,他前面刚输,后面就赢了,只是输得多,赢的少,所以算起来还是输,那么那些还不上的钱怎么办呢?他就把工资全部上交给那些赢钱的人,若是不够,就去偷。说起他这等人还有工作,那得幸亏他堂哥的帮忙,这里又得向读者稍稍提一下有关他和堂哥的一些事。

    皮球的堂哥叫王能,比皮球大三岁,在市里的一角开了一家造纸厂,以前造纸厂生意红红火火,最近这三年来是一年不如一年,一天不如一天,不管怎么说还能勉强凑合着过日子。王能在里面专门打扫厕所卫生,干别的他干不来,不是说他没文化,他起码还在大学里混过两年呢,后来和社会上一群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这学就没办法上了,他整天就想着玩。也就在那时候他渐渐喜欢上了自由散漫的生活,可为了生存,结果还是被王能请进了厂里做起了文员的工作,一开始他还是满喜欢这份工作的,整天坐在电脑旁敲敲打打的也挺认真的。自从蹲过两次监狱后,他坐不住了,他觉的没必要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整天接电话接的头脑发胀,眼珠子对着那发亮的电脑屏幕看得发花,晚上再去打牌就没心思算计对方。他认为在打牌的时候头脑一定要保持清醒,精力旺盛再抓的一手好牌,不赢那就绝对是蠢货。“打牌永远是正事!”这是皮球的座右铭,到死都不变。把牌打好不输钱才不会因为去外面搞钱运气不好失败而坐牢,牢房里不是人呆的地方,里面打打杀杀的,这是才进去的人必须面对的一种生死挑战,亏得他皮球从小跟人学过武术,加上又人高马大的,才不至于落得被一群人欺负的下场。在监狱里混上两天他就是里面的头儿,这多少叫他心里幕地升起一种荣耀感,他要腾空飞起,做个狱中大龙,也算光宗耀祖了。事情总有好与不好的两面,关键在于你怎么看待,往好的方面看,那再不好的事它都是好的。暂且就说这么多,下面我们就说说皮球为何一离开监狱,王能就收留他,这事得从他们小时候说起,诸位不防听听呵!

    在王能三岁的那年,他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双双身亡,虽说他有好几个叔伯,可大家都不愿意收留他,最后还是皮球一家收留了他,皮球家就皮球一个,他的父母也疼他,可比起王能来,还差一截,他搞不懂的时候就会跑去问父母,“你们为什么对他那么好,为什么要我穿他穿旧的衣服?为什么叫我玩他玩过的东西?”

    这时候皮球的母亲就会语重心长的对他说,“孩子啊,正因为他没有父母,所以我们要格外对他好啊,你想想啊,你每天可以看到我们,而他想看他的父母却看不到啊!你知道他心里有多伤心吗……”自从母亲这么解释过后,他就不太在意父母疼王能这件事了,可王能他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感恩图报这件事,那时候他心里就立下了这个誓言,“如果日后自己混好了,一定好好对待他们一家人。”

    皮球有这么个堂哥,他多少是幸运的,王能也一次次帮他还清欠债,可是他屡教不改,把坐牢看成了家常便饭的事,这叫他的堂哥也没话说,叫别人有话说,“他也就是坐牢的料!”这话打从何处说起,难道他没有家吗?他有家是有家,就是没老婆孩子,自打他做过两次牢后,老婆受不了了,就把孩子带走了并另嫁他人。他们走了,皮球也没觉得身上少一块肉,“嗨!走就走呗,哥!我的日子还得照常过!”

    也许每个人所喜好的生活方式不一样,他皮球倒是一成不变的按照自己喜欢的样子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谁说这是一种错误的选择呢?

    今儿距离皮球上次出狱刚好一年整,这一年内,他运气不错,非但赢了一些钱,还收留了一个徒弟。这徒弟正是他在赌场上认识的一个小青年,也就二十四五的年纪,小脑袋,小身体,名叫小瘪,这是皮球给他起的名字,皮球记不住他那个端木.哈伦的名字,就干脆给他起了这么个诨名,这还得多亏他那张瘪嘴给的灵感。小瘪看着就是一副不禁打的样子,他之所以拜皮球为师父,是因为他看出了皮球打牌的高招,他也想赢钱,回头等有钱了娶上一房漂亮的媳妇,也叫亲戚朋友都羡慕着!皮球混世这么多年就没人拜他为是师父过,这心里一激动,就收下了他这么个徒弟并把自己混世这么多年的偷盗秘招传授给他,一句话,“光明正大,做了就别怕!”小瘪想来想去就是不明白师父亲口赐予的这句话是啥意思,他问皮球,皮球说,“多偷几次就有经验了!”

    最近皮球运气不好,前天晚上又输了一大笔,把之前赢回来的钱都赔进去了不说,还欠下了一大笔债务,他又想着去偷了,手自然跟着痒了起来,他想到了必须立马行动!这次他要带上小瘪,顺便看看小瘪的头脑反应怎么样,如果灵活就多加培养;反之,一脚踢开,免得是个累赘。

    小瘪听说师父要带他上“战场”作战,这心里多少有些紧张,他就怕被抓住,从来没做过牢,这要真被抓住,那真像关在笼子的鸟出不来怎么办呢?可师父说没事,他说没事就一定没事,我一个堂堂男子汉还怕坐牢吗?

    小瘪不怕,小瘪上战场了,昨天皮球给他训练了一会儿,他心里多少有个上“战场”的准备,至于作战方案,皮球没给出答案来,他叫小瘪要灵活运用“战场”上的有利条件,战场皮球替他安排好了,就在一条古巷的居民住宅区。昨天晚上皮球请他吃了一顿大鱼大肉的晚餐后,就把他送到了那条古巷里,“去吧!我的孩子,看重目标就下手,千万别犹豫!”他就是这么鼓励小瘪的。

    小瘪还真“大胆”的去了,其实他在走路的时候,腿一直都在发抖,身上冷汗直冒,他寻寻觅觅,终于在一扇开着门儿的房前停下了脚步,“你找谁?”里面的女主人传来说话的声音。

    “额,大姐,请问你这有房子出租吗?”

    那女人看了看他,回答道,“我隔壁有一间!”她说着就领着小瘪往屋里走进去。

    小瘪立刻跟了进去,眼睛开始四处扫描了,为了不叫那女人怀疑,就说道,“大姐,你这屋子真漂亮!”

    “当然!”那女人说。

    小瘪突然眼睛一亮,看到了床上的一部手机,他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着,“妈呀,发财了!”他心里一阵窃喜过后,就已神速地把那部手机抓到了手里并偷偷地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他匆匆瞥了一下那间屋子,就对那女人说,“大姐,这样吧,这间屋子我要了,可我还得回头把我哥们带来看下,你看怎么样?”

    “行!”那女人笑了笑,甩快地说道。

    小瘪走出了屋子,一身轻松,他走了几步,又怕被发现了,第一次做贼就叫他心虚的不得了,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匆匆地往前跑去。那女人回到床边坐下来,伸手去摸手机,摸了个空,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被那刚来找房的小子给偷走了,于是顾不得关门,就飞跑着去追赶他。

    这条古巷弯弯曲曲的,一般生人如果记性不好的话,你能走进来未必就能走的出去,小瘪走半天没走出去,“出口在哪呢?”正当寻思着怎么走的时候,只见那女人一下子冲到他的面前,狂吼起来,“妈的!狗杂种!不想活了!是吧?”,她一下子抓起小瘪的衣领,小瘪挣脱不得,“啊呜”一声就往她的手臂上咬去,那女人护疼就松开手,小瘪趁机没跑几步,她一下子就追上了他,一把拽过他的皮带,咬牙切齿地吼道,“我让你跑,赶快把手机给我!”

    小瘪死不承认自己偷了她的手机,这把她搞火了,她啪啪扇了他两巴掌,这力气巨大的的两巴掌把小瘪打趴在了地上,然后女人抬起一只脚就踩在他背上,叫他交出手机来,可他还是不交,那女的没耐心再跟他耗下去,就从口袋里掏出另一部手机,说了两句话,一会儿就有一大群小青年奔赴过来,“姐,出啥事了?”为首的那个青年大喊起来。

    “把他给我凉拌了!”那女人怒目圆睁,又朝小瘪脸上吐了一口唾沫。

    小瘪知道情况不妙,就把手机交了出来,正当那群小青年要揍他的时候,那女的看到他就想到了自己的儿子,于是她连忙制止,“哎!算了吧!放他走!”

    小瘪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并连忙致谢,“好姐姐,谢谢你!”

    “别说谢我!今儿若不是看在你和我侄儿同岁数的份上,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走着回家的!”

    小瘪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低着头,两手绞在一起,那女人又问道,“你是不是缺钱?我给你就是了!”那女人也爽快,一下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五百块塞到小瘪手里,“拿着!孩子!阿姨,我希望你以后别做坏事了!”

    小瘪更加感动了,接着那女人问一句,他答一句,女人也顺藤摸瓜摸清了幕后的指挥者正是臭名远扬的皮球,于是她把他坐牢的事,家里的事都抖了出来,小瘪听后知道此时回头还不晚,于是他改邪归正,打算从今做个好孩子。当晚,女人就亲自开车把他送回了老家,皮球不知道他老家住在哪里,直到第二天傍晚也不见他回来,他开始等不急了,“这个没用的东西,一定是被抓了,从此我就没你这个徒弟啦!只可惜你现在在牢里看不到师父我是怎么作战的?与为师的缘分浅啊!”

    第二天下午,皮球英勇地上战场了!战场在一单位的宿舍楼里,他像一只青蛙翻墙跳进去后,就光明正大地走到一间房门敞开的男生宿舍里,当时里面的几个男孩子都睡着了,他赶巧了,不慌不忙的下了手,拿了该拿的东西,然后立马把其中一个黄金项链卖掉了,就若无其事地往棋牌室跑去。其他的塞到一处藏了起来,等有时间再卖掉。他打牌打得舒服,人家报警的报警。他也就舒服两天,两天后警察就直接来到棋牌室将他抓住了,他后悔没能及时卖掉那些该卖的东西,最后全部还给了失主。在他作案的时候,他忘记了一件事就是他这次行窃的宿舍不是一般的宿舍,过道上装上了摄像头,警察一看就知道是他,偏偏棋牌室就是他爱呆的地方,这就是他光明正大的好处!

    在他被警察用手铐拷上的那一刻,他心里反倒觉得踏实,“哎,别说!我这往监狱里一蹲,你们有谁还敢来问我要债!”他说这话当然有理,他的父亲三年前生了一场重病就死了,母亲呢,去年刚死,所以家里也没人了。现在他像一只鸟儿又被人给捉到了笼子里。

    半个月后,小瘪来到监狱里看望了他,看着他憔悴的面容,还是叫了他声“师父”,他也痛快地答应了,然后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没坐牢啊?”

    于是小瘪就说:“因为那个大姐看我长得像她侄儿,所以就把我放了!”,这不得不叫他羡慕起来,“你小子运气不错啊?”

    “师父你不是说要光明正大,做了别怕吗?”小瘪感激地看看他,“当时我就想,既然手机是我偷的,我就照师父你的意思光明正大的回答吧,她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皮球听不下去了,他立刻摆手制止道,“唉,别说了,你这个蠢驴,你出卖了我!”

    小瘪生气了,“我怎么出卖你啦,我那是实话实说,内心坦白啊!这和你说得光明正大不是一个意思吗?”

    皮球反驳道,“我的意思是你做贼的时候别心慌,拿人家的东西就想拿自己家一样。结果你好了,把心事全抖了出来!你叫我的老脸往哪搁!”

    “师父啊,不是我说你,你也不嫌丢人,坐牢好玩吗?”小瘪说。

    “我的事你少管?你以为你是谁啊?”皮球顶了回去。

    “我不是谁,但不管怎么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所以你还是我师父,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我的父亲,所以你如果心里还有我的话,希望你今后改邪归正,光明正大的做人!”说到这里小瘪吹了两声口哨,“我今天给你送了个大礼物!”然后就有一个小姑娘走了进来。

    “外公啊!”小姑娘喊到。

    这不得叫皮球吃惊不已,“你是谁?”

    “爸!她是您的外孙女!”一个女人朝他走过来。这人正是他的女儿王燕。

    “我……我的外孙女都长这么大了!她……她今年几岁了?”皮球激动起来。

    “五岁!”王燕回答道。接着又从心窝里掏出一些话来,“若不是她问起你来,我是想不得让她来见你的,你知道这些年你多么让我失望啊……”

    “原来一个孩子心中还有我,看来我多么了不起啊!因为孩子就天使啊,连天使都把我看在眼里,我还能做出不是人的事嘛……”皮球这么一想,决定改邪归正,他拉起外孙女的手,含笑地说道,“孩子啊,我一出监狱,就去看你!”

    “真的啊?”孩子也欢快地蹦跳了起来,并高声喊到,“外公真好啊!”

    皮球听到这句话竟然哭了起来,她又用手拍了拍小瘪的肩膀,“多谢你,小瘪啊!”

    小瘪一把抱住皮球,“只要师父你能变好,我做什么都愿意!”

    “爸,多亏他,若不是他我还真没勇气来呢,你没白收这个徒弟啊……”

    原来小瘪回到家之后,在他听说被抓后,他放心不下他,于是就去找上次的那个大姐,然后问出了他女儿家的地址,这就把她请了过来,正好外孙女也想看看心目中的外公是什么样子,这探望他的事也就一锤落定。

    皮球哭了,“我这辈子白活了!连小瘪都比不了!”

    “师父,你别这么说,你知道错了就为时不晚……”小瘪说道。

    “好,好!以后我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做人!”皮球说。

    “光明正大是什么意思啊,妈妈?”小姑娘问道。

    王燕说“不知道,你去问你外公吧?”

    皮球是这么跟外孙女说的,

    “光明正大就是不是自己的东西千万别拿,拿了就是偷,就像我这样要被关起来,心里就不舒服!”

    小姑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喔,光明正大!”她用食指点了点下巴,还在苦思冥想着光明正大这个词的含义。

    皮球看着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小瘪和皮球的女儿都跟着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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