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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云的出身很悲惨,她是家里的老大,她下面还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巧云6岁的时候父亲去世了,家里的重担一下子落到了巧云妈肩上,这个女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她早就有了改嫁之心,怎奈她带着三个孩子,哪个男人会娶这样的女人呢?
就这样巧云妈拉扯着三个孩子勉强维生,困难的时候他们家吃了上顿没下顿,三个孩子饿得面如土色,常常需要别人接济才能过活。
读完初中巧云就辍学了,她帮着妈妈操持家务,侍弄地里的农活,她像成年人一样终日忙碌着,一刻也不能懈怠。生活的磨难让这个苦命的孩子早早地体验到了人生的艰辛。
可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巧云却漂漂亮亮地长了起来,她出落得宛若天仙,要长相有长相,要身材有身材,除了长得黑一点外,在她身上挑不出其他毛病。巧云理所当然地成为远近闻名的“黑美人”,惦记她的小伙子不在少数。
养了这样一个女儿巧云妈乐得够呛,她把巧云当成了摇钱树,她放出狠话:要想娶巧云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拿出15万彩礼!
一石激起千层浪,十里八村很多人男人都坐不住了,上到五十来岁的鳏夫,下到二十出头的后生,他们跃跃欲试,都想把巧云娶进门,可是在农村15万毕竟不是小数目,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人又有几个啊?
最终巧云嫁给了村里的首富张二柱。张二柱的爹早些年种植大棚蔬菜,他们家是村里最早富起来的一波人,靠着种菜卖菜张家赚得盆满钵满,是村里首屈一指的有钱人。
有钱人分为两种,一种为人低调,另一种骄奢蛮横,张家人属于后者。他们今天占李家一垅地,明天抓周家一只鸡,村里人没有不被张家人欺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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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张二柱的爹把15万彩礼扔到桌子上时,巧云妈脸上乐开了花,她把张家爷俩一顿夸,那卑躬屈膝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想到了《水浒传》里的王婆。
巧云妈有自己的打算,15万彩礼除了可以给儿子娶上一房媳妇外,还可以把她那间破屋好好翻新一遍。这倒是其次,能攀上张家这么一门亲家,今后她在村里就可以扬眉吐气,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名有名,要利有利,这怎能不让她兴奋?
巧云出嫁那天全村张灯结彩,声势浩大,那架势就像过年。张家从市里请来了专业的婚庆公司,二十多辆高档轿车围着村子跑了一个多小时,这是村里从来没有的新鲜事。
最终婚车停在巧云家那间破屋前。
张二柱从婚车里钻了出来,此时鞭炮齐鸣,人声鼎沸,人们的焦点都集中到了这个昔日最不起眼的落魄家庭。
伴娘们簇拥着光彩照人的巧云从家里走了出来,巧云泪眼婆娑地向后张望了一眼,巧云妈披红挂绿,笑脸盈盈,她冲着巧云直摆手:“去吧,去吧,去过你的好日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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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当户对”这个词自古有之,这是千百年来老祖宗关于结婚嫁娶的经验总结,一个穷家女嫁给一个有钱人,她的日子怎么可能好过啊!
结婚当天,送走了亲朋好友后婆婆就对巧云抛出了“约法三章”:
1、孝敬公婆、伺候男人,家务活全包,不能在外面抛头露面。
2、家里的收入由婆婆掌管,不准私藏小金库,也不准用婆家的钱贴补娘家。
3、尽快生孩子,给张家传宗接代。
折腾了一天,巧云又累又饿,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她连婆婆说的那些弯弯绕都没有搞明白,就被张二柱抱进了洞房。
巧云是张二柱的第一个女人,床上那点事张二柱很贪,他折腾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深更半夜才消停。
第二天日上三竿小两口被婆婆喊了起来,张二柱吃过饭后跟着他爹下地干活了,巧云的身子轻飘飘的,她走起路来很费劲,每走一步都难受得不得了。
婆婆强忍着笑,她厉声呵斥:“你看看,你看看,这都什么时候了?男人可以睡懒觉,女人怎么能赖床呢?昨天我跟你约法三章,你要把家里的家务活全都包下来,今天的早饭是我做的,就冲这一点你这个媳妇就不称职,如果再有这种情况发生,看我怎么收拾你!”
巧云低着头一声不吭,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等婆婆教训完后她主动抄起了笤帚扫地,婆婆在一旁不住地唠叨:“能嫁进我们张家是你的福气,小门小户出来的穷丫头就是不行……”
接连几天公公、婆婆和张二柱都对巧云冷言冷语,她成了张家人的出气筒、受气包,动不动就被骂一通。巧云小心翼翼做事,规规矩矩做人,即便如此,她仍然换不来张家人的好脸色。
张二柱白天对巧云凶巴巴的,晚上关灯后他一如既往地在巧云身上折腾,嘴里念念有词:“我家花那么多钱把你娶进门,我想想都心疼,老子不能便宜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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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云和张家人之间的冲突发生在她过门的第三天。
那天中午张家父子下地回来,巧云把各种美味的饭菜端到饭桌上,乖乖地站在地上,小心谨慎地看着坐在炕上的三个人,唯恐哪里做的不够好。公婆和张二柱拿起筷子,心安理得地吃了起来。
“这个排骨怎么这么咸?齁死个人!”婆婆夹了一口菜嚼了两口,很快吐了出来。
张二柱顺手给了巧云一巴掌,“你会不会做饭,加多少盐都没数吗?”
巧云被打懵了,她站在那里不敢吱声。这是她嫁到张家后第一次挨揍。
“青菜怎么放这么多油?油不要花钱啊!?”不一会儿公公又发难了,他用筷子把青菜举到半空,朝巧云晃了晃。
“啪!”又一巴掌落到了巧云脸上。
“你能挣多少钱啊?炒个菜都这么浪费,我们张家为了娶你没少花钱,不省着点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巧云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在娘家都是这么做饭,怎么到了你们家就哪哪都不对……”
“你说什么?”张二柱瞪圆了眼睛,想都没想就怼了巧云一拳头,巧云冷不丁被打了一下,她后退几步,一个踉跄蹲坐到墙角。她疼痛难忍,连日来受到的屈辱和不公正待遇全都袭上心头,一长串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
炕上的三个人相视一笑,他们该吃吃,该喝喝,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过了半天巧云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走到厨房,抄起一把菜刀,疾步走到饭桌前,她把菜刀擎在半空,冲着张二柱喊:“二柱,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嫁到你家不是来受气的,你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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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和婆婆被巧云的气势镇住了,他们小声劝道:“巧云,有话好好说,犯不着动刀动枪的……”
巧云厉声喝道:“没你们什么事,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事情!”
公公和婆婆像瘟鸡一样瞬间没了脾气。
“哎呦,你还长本事了,看我怎么收拾你!”张二柱没料到巧云会动真格的,他虚张声势地半坐起来,伸手想要再给巧云一拳。
巧云举刀就砍,张二柱躲闪不及,胳膊上挨了一刀,鲜血很快淌了下来。他疼得直咧嘴,愣在那里进退两难。
“我让你凶,我让你横,你看我今天能不能收拾的了你!”巧云把菜刀又举了起来,挥舞着向张二柱身上砍来。
公公和婆婆慌忙上前阻拦,张二柱一边躲闪,一边跳下炕,他趁乱跑了出去。
张二柱玩命的在前面跑,嘴里杀猪一样乱叫,巧云在后面穷追不舍,菜刀在手里呼呼生风。张二柱跑了半个村子后终于跑不动了。他跪在一堆玉米秸秆旁向巧云求饶:“巧云啊,我混蛋,我该死,我不该对你那样,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面子上就饶了我吧,我保证以后对你好,你说啥就是啥,我什么都听你的……”
巧云一手握着菜刀,一手掐腰站在那里,张二柱磕头如捣蒜,一边哭一边求饶,围观的人从来没见过张二柱如此囧相,大家很快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骂声、讨伐声、讥笑声不绝于耳。
巧云什么话都没说,她搀起张二柱,两口子并肩回了家。
从此以后巧云在张家的地位青云直上,不光是张二柱,就连公公和婆婆对她都客客气气,家里的大事小情他们都不瞒着巧云,主动跟巧云商量,他们开始接纳巧云,把她作为家庭的一分子看待。
一年后巧云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张家人把孩子连同巧云一起捧在手心里,逢人就夸巧云能干,夸巧云孝顺,夸巧云贤惠,张家能有巧云这样的媳妇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巧云从原来忍气吞声、处处受排挤、遭受家庭暴力的女人变成一个作威作福、衣食无忧、被刁钻的公婆认可的好媳妇,其中的原因无外乎当初面对家暴时她表现出来的奋起反击的勇气和胆量,巧云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拯救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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