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落躺在海边的沙滩上,任由海水冲打着自己的身体,傍晚的余热还没有消散,甚至还有些回升,天气热的厉害,让人有些烦躁不堪。她侧头看了看远处的游客,落日的余晖撒在他们的脸上,仿佛渡了一层金光。
不知道有多少人同洛落一样,等日出等日落,等释怀等遗忘,这世界几乎人人都在等。
那些曾经做过的事,说过的话,亲密接触过的呢喃,人类的悲观虽不相通,最后却终归都会归于尘土。洛落觉得,那些令人欢喜的,悲伤的,冷漠的,激动的,从不曾彻底的被遗忘过,它们只是在时间的打量下暗了下去,但并不曾消失。
好的坏的,系数接受。这是洛落对于人生最真挚的回馈。
记忆回转,时光就像一架直升机,快的让人看不清眼前的一切,迷雾重重里总有些炽热的情怀。
那些穷极一生做的梦,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记忆深处的闪烁点。
“你那边下雨了吗?”江言猝不及防的打来电话,问洛落,但他的语气里却听不出半分的担忧。
洛落看着窗外瓢泼似的雷阵雨,竟然还有些感谢办公室玻璃的隔音效果,“没有,我这里还没下雨”,洛落的一本正经的说。
“哦,那就好,洛落,我想跟你说件事”,江言有些吞吞吐吐的说。
“嗯,你说,阿言。”
“我们还是做朋友吧,我出轨了”,江言声音明显低了很多,但却依旧重重的落在洛落的心上。
过了很久,久到洛落恍惚以为什么也没发生,久到洛落几乎快要忘记江言上一句说的什么。
“洛落?”江言有些疑惑性的开口试探着。
“嗯好”,洛落强忍着泪水,快速挂掉了电话,外面的雨下的似乎没有刚刚那么大了,洛落抬手擦掉眼泪,头也不回的冲进雨里。
后来过了很久,洛落在博客上,写了这么一句话:其实没有伞的人不一定在等雨停,她还会冲进雨里,冒雨而行。
但是她不知道,其实那样孤注一掷的样子也很美。
洛落在浴室待了很久,她不明白为什么上一次见面分开时还用力的拥抱彼此,短短几个星期却变成了这样。也许要过很久她才能真正理解太宰治说的“仅一夜之隔,我心竟判若两人”。
人心易变从来如此。
洛落轻轻的笑了笑,那笑容里有美好甜蜜更多的却是心酸。
“阿言,我鞋带开了,你帮我系一下”,洛落撒娇的说。
“好好好,我帮你系”,江言蹲下宠溺着说。
洛落回想起两个人第一次出去玩的场景。
江言站在高铁站门口已经等了洛落四十多分钟了,但是洛落也比约好的时间早到了十五分钟,洛落到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笑了笑,谁也没有多说什么。
也是后来两个人很熟悉以后,洛落才问了江言当时第一次见面时候怎么不在里面等自己?记得江言说是怕自己提前来找不到他,所以在室外最明显的地方等着。也是那时候洛落才下定决心要跟江言厮守一生的。
之后,坐地铁的时候,因为人太多了,洛落抓不到上面的扶手,在地铁里晃晃悠悠,江言不知不觉中用自己身高的优势,为洛落在人群中挤出了一个死角,洛落羞涩的低下头,看着脚尖发呆了很久。那是洛落第一次有了心脏怦怦跳的感觉。
两个人走在街上,江言始终刻意的把洛落保护在靠近人行道的那侧,自己在靠近车流的那侧。
“洛落,一会你想吃什么?”江言微笑着问洛落,但是江言太高了,周围人又很多,背景音杂乱的让洛落听不清他说什么。
“你说什么?”洛落抬头大声的问。
在那之后,江言就一直低着头很慢的跟洛落对话,确保她每个字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洛落想,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一样短暂。到了洛落家楼下,江言轻轻的拥抱了她,看到她进去亮了灯跟他挥手以后才离开。
太多太多的细节都告诉洛落当时的他们是真的相爱。而很多时候不爱了也是那样的明显。
不管是晚上回家越来越晚还是回信息那么慢,又或者是一次次被时间夺走了新鲜感的灵魂已经不想在靠近彼此,总之,那些不爱的信号就如同当时相爱一样明显,只不过洛落学会了自欺欺人罢了。
回忆的思绪一瞬间被痛苦扯回,洛落想,我们在一起的这三年也许抵不过你出轨心动的一瞬间吧。
但是江言,你是不是忘了,当时我们也都以为找到了对的人。
只是你有没有一刻觉得你真的辜负了我,对不起我。
洛落躺在床上,泪水顺着眼角流出滴在枕头上,不一会变晕湿了一小片。她胸口不断的起伏,剧烈的痛感就像是针扎心脏一样的疼痛,过了一会,洛落就昏睡过去。
在梦里,一团团的迷雾包围着她,洛落不停的用手挥舞着,企图能够让自己看的更清晰一点,她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类似于江言的身形,他回头对着洛落笑着,那笑容里干净的如同第一次初见。
她大声的喊着江言的名字,但他始终没有回头。
洛落从梦中惊醒,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体轻微的颤抖着,脸色苍白,她抬手摸了摸额头,烫的不行,洛落翻遍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感冒药。
洛落想,自己以前真的是被江言照顾的太好了,家里的东西都是他在收拾,洛落呆坐在床边,发呆似的想着江言可能放感冒药的地方。
“果然在这,呵呵”,洛落喃喃地说。她从冰箱里找到感冒药,喝了后便睡了。
一整天浑浑噩噩的,醒来后才愈发感受到江言离开后带给自己的痛苦,那种像是之前被发烧压制的难过一下子便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处。
“江言,为什么呀”,洛落看着天花板,轻轻的说,却再也没有流一滴眼泪。
两年后,此刻,洛落躺在海边,看着好似不存在的柔光打在脸上,沙滩上还有孩子们在奔跑,放声的大笑。洛落觉得躺的有些累了,便站了起来,一步步的走向海里,任由浪花冲打着双脚,她低着头,一步步的数着脚印,迟迟地没有回头。
有一个离洛落很近的小男孩,笑嘻嘻的提醒着她:“姐姐,不可以再往前走了,妈妈说很危险的。”
洛落朝他笑了笑,低下头。
她说:“原来,时至今日,其实我一直没有忘了你。”
她说:“江言,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分开后,你可曾真正的难过过。”
也许比起分开的痛苦,更多的是那些无法得到回应的执念吧。
浪一次次的冲过来又退回去,带走了一粒粒的细沙还有无奈。
风轻轻的吹过脸颊,眼泪便像风干了一样不着痕迹。
但我们都明白,时间能治愈一切,只是我没法告诉你时间有多长。
可能一夜,也可能一生。
但心里还是会有异样的声音响起。
就像那首歌里唱的:“我宁愿所有痛苦都留在心里,也不愿忘记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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