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像手里的一把沙,从指缝中一点一粒流走,越想把它留住攥紧它流失得更快,最后残留在掌心上的薄薄一层,要么被风吹走,要么让我们不珍惜浪费。这一年,从春到冬,仿佛就好比盛在手里的一把沙,眼睁睁看着它数着它走过。年轻的时候,时间是无形的,它没有一点存在的迹象。那个时候的时间是上天无偿馈赠的,就好比上桌玩牌,每个人抓若干张,有了参与的资格。到后来,上天把时间分散了,分成若干细粒,分到生活的琐碎中,吃喝拉撒睡行发呆生气仰望之中,分割得支离破碎。这时你得自己抓住它,抓不住,就好比手上没有牌,你没有说话上桌选择的权利了。
指尖流沙这天巧见到一位老头在拉二胡。曲子似曾熟悉,听上去有些五音不全。寻声走近,老头头发稀疏蓬乱。穿着两层毛衣,松松垮垮。戴着眼镜,看着对面凳子上的谱子练习。一边拉,一边从微微张开的口中窜出来口水,流滴到裤裆衣上。我尊敬他这份爱好,问:您老拉二胡有多久了?老头回答说:十七八岁时就学着拉了。啊,这么早啊!这让我想到早些时候在别处见到的拉二胡的老者,与这位老头相比,人家可是拉得有模有样,要胜得多。我就想,同样是拉二胡,老头很年轻就开始学习,时日非短,只是技艺真不敢恭维,与别处老者竟然有如此之差别。同样做同一件事,为什么有的人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而有人的却落得如此平常呢?这是个人资质上的差别,还是学习勤奋多寡才造成的呢?
这种差别让我想到写作。有天读到一位日更了四年的简友的文章,真的如他本人自言“烂”,我也觉得平常。
这让我又想:假若我日更四年了,写的又会是怎样?假若也是平常得连自己仍不满意的话,还会继续写下去,还会有热情写作吗?
实际上,我想这只是表象。根本还是来自自我的一种恐惧和不自信,或者说是对为什么写作这个问题存在疑惑、过高的期望?
想起开始写作的新奇,那种简单,轻松的心里。新奇得写了点什么就急于与人分享,在乎阅读量等数据,而今常常多了一种不确定的疑惑。
又对那些好文章的境界立意文笔达不到产生一种高山仰止的焦虑。
近来有位简友把之前写的百余万字全部私密清零了。又重头开始写,每天继续日更小说。这让我一惊,觉得这位简友有强大的大脑,内心,耐力,才情,又是那么平静。
另有一位简友,文章我看也写得很不错,他说还要日更十年。
如此对照自己,才写了五十万字就显浮躁,感觉惭愧。
因此,我心里在想:什么写作,你在干什么,都只不过是你自己的事而已。你准备走的路,也只有你自己去走。
人之差别一定是存在的,不能因为别人怎么样了,你就产生怀疑动摇。
有人会说,喜欢就去做吧。对于写作,大多写作者应该都是喜欢的,可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厌烦的时候吗?也有人说写作是反人性的。
或许,暂且不需要想那么多,暂且还喜欢,暂且还有话说,暂且还有感触的时候,就写吧。
就像那位从十七八岁就开始学拉二胡的老头,如今头发花白了,还是五音不全。不过他仍然在拉,他怡然自乐。
人的生命有限,时间正如指尖流沙。有一天等我们老了,沙漏尽了,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又何必徒留伤悲呢。
既然仍有疑惑,光想而徒劳,不如先把它做起来,继续下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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