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中国的服饰制度中,以首服,或称“头衣”,也就是我们通常说的帽子最为引人注目,所谓“冠者尊服”“在身之物,莫大于冠”。这一类服饰因为总是与特定社会等级的人群相对应,从而在礼仪制度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并由此衍生出特定的仪式。
在中国国家博物馆举办的《中国古代服饰文化展》中,在“冠制”之外,还专门设了一部分“冕”。可推知冕在诸类礼冠中有其独有的形制,拥有最高的地位和最尊贵的气势,戴起来显得威严华丽,仪表堂堂。成语“冠冕堂皇”一词就是根据冕冠的造型引申出来的,由此可见冕冠的华贵程度非同一般。
传说中,冕是由黄帝所作。历代记载也有黄帝创制冕服的说法,如《世本》就说“黄帝造冕垂旒”,但由于时间太过久远,很难据以为实。 冕在夏代的时候叫作“收”;殷商的时候叫“冔”;周代叫作“爵弁”。夏、商、周三朝所制的冕不但有不同的称谓,而且在色彩和形制上也存在一些差异。夏朝所制的冕整体是纯黑的,黑中泛红,冕板前小后大;商朝的冕黑色微白,冕板前大后小;周朝的冕大部分为黑色,小部分为红色,冕板在前后大小上和夏朝的一样,也是前小后大。
在许慎的《说文解字》中说:“冕,大夫以上冠也。”可知在远古之时,士大夫以上的贵族在祭祀等重大场合时,都会戴冕。
据展厅中的展签介绍,在《周礼·司服》中记载:周代有“五冕”,分别是衮冕、鷩(bì)冕、毳(cuì)冕、絺(chī)冕、玄冕。有不少文献说有“六冕”,还有一种叫大裘冕。它们都是祭服,也就是在祭祀这样的重要场合才穿戴的服饰。包括冕冠、冕服和佩饰三部分,今天只介绍冕冠。
冕,就是冠筒上面的一块带有相关装饰的木板。整块木板呈长方形,前圆后方,隐喻天圆地方,称作“延”或“延板”。延板用细布帛包裹,上下颜色不同,上面喻天,用玄色,下面用纁色,喻地。冕板宽八寸,长一尺六寸,固定在冠顶之上时,必须使延板按前低后高呈前倾之势进行固定。据说这样设计,也有其隐义,主要是为了警示戴冠者,虽居显位,也要谦卑恭让。《礼记·玉藻》:“前后邃延。”汉郑玄注:“延,冕上覆也,玄表纁里。”
冕板的前后沿都垂有用彩色丝线串联成的珠串,也各有称谓。其中,彩色丝线叫“藻”或“缫”,彩线穿缀的珠饰叫做“旒”,因多以玉制成,又合称为“玉藻”,或曰“冕旒”。《玉藻》:“天子玉藻十有二旒。”唐孔颖达正义:“玉藻者,藻谓杂采丝绳,以贯于玉,以玉饰藻,故云玉藻也。”
每珠之间要留有一定的间距,为不使珠玉串叠为一起,采用在丝线间隔一定距离的部位打结固珠的办法,将玉珠一一固定,称之为“就”。所用彩色丝线和玉珠亦有讲究,如天子位尊,可用最多的青、赤、黄、白、黑五种色彩合成的缫(藻)和串有五种颜色的玉珠共同组成的玉藻,每旒所用玉的数量也用最多的十二玉为饰。
“十二”是天之大数,天子是上天之“子”,用十二旒是为了“以则天数”;而诸侯只能用朱、白、苍三色组成的九旒玉藻;以下卿大夫依次递减以显等差。《周礼·夏官·弁师》:“五彩缫,十有二就,皆五采玉十有二。”汉郑玄注:“(缫)合五采丝为之绳,垂于延之前后。……绳之每一币而贯五采玉十二斿(旒),则十二玉也。每就间盖一寸。”唐贾公彦疏:“玉有五色,以青、赤、黄、白、黑于一旒之上。”又“诸侯之缫旒九就,缗玉三采。”郑玄注:“三采,朱、白、苍也。”
悬挂在冕沿上那些数目不等的玉藻垂在面前,犹如一只帘子,刚好遮挡了一部分视线。据说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要求戴冠者对周围发生的某些事情要有所忽视,成语“视而不见”是由此而生的。 服卷两侧各开一个孔纽,用来穿插玉笄,使冕冠能与发髻相插结。从玉笄两端各垂有一珠于两耳旁边,叫“黈纩”,也称为“充耳”,成语“充耳不闻”由此而来。
秦始皇统一六国后,规定冕冠只能由皇帝一人所戴用,废除了士大夫以上皆可戴用的制度。隋代以后,冕只在极隆重的大典礼上才戴冕,一般场合帝王也不戴用。清代帝王对朝冠再行改革,夏朝冠呈圆锥状、双层喇叭状,冬朝冠呈卷檐式,这些在后面还会专门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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