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非是藉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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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将看到以下内容：

■  不做鸡汤式地说教，做一点哲学讨论。

■  周末，包括每一天应当如何度过。

■  以日记的形式，记录我的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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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六，这是我来到福建三明工作后，度过的众多周末中非常典型的一个。不同的是，在傍晚第一次与家人一起给四个月大的女儿洗澡。

女儿（蛋糕猫）

之后，我伫立窗户边良久，若有所思，便来到书桌前。

周末，我们是否可以“自由”地选择

⊙我的观点

讨论这种问题，必须非常小心。问题中的“我们”仅仅限于“包括人类在内的生物的意识”，世间之大，我们绝不会说我们无所不知，暂不讨论我们不知道的存在。

如果我给出的答案是：我们没有自由意志，是傀儡，一切被主宰。毫无疑问，马上会有人跳出来坚决地反对，义愤填膺地进行回击，宣示人类的“自由”。

好吧，那我就说：我们有“自由意志”。

比如，现在我出门，既可以往左，也可以往右，完全自由。好的，那么现在做一个实验，记录各个时刻的“自由选择”。显而易见，在每一个“时刻”，选择有且只可能有一个。

所以，由一系列所谓的“自由选择”组成的历史，可以形成一个确定的轨迹。逝去的历史，虽有未知，但如板上钉钉，一旦被我们发现，必定独一无二。例如，三星堆、马王堆的出土，兵马俑、周口店、万寿岩的发现等。

所以，千万别告诉我秦朝的开国皇帝既是嬴政又不是嬴政这种话；也别告诉我你今天早上既去了新华都超市又没去新华都超市这种话；更别告诉我你今天早上既喝了豆浆又没喝豆浆这种话。

如此看来：由一系列“自由意志”组成的“确定的轨迹”已经毫无“自由选择”的迹象，在每一个时刻，所谓的“自由意志”就是一种假象。

⊙一个误区

通常，人们都相信，做某个动作时是因为自己想要这样做了，自己在自由地做。其实，这是一种错觉。

做某个动作的过程是这样的：首先，大脑的某个区域产生了“想要执行某个动作”的意识，接着我们感知到执行某个动作的意愿，然后我们才做这个动作。

最重要的问题：大脑的某个区域产生“想要执行某个动作”的意识，这个过程是怎么发生的？截止到目前为止，我们不知道。

在这个休闲的周末，傍晚时分，惬意地望着窗外远处的青山。即使光线渐渐暗了下来，我还是恋恋不舍。终于，有那么一个时刻，我决定站起来，离开令人迷恋的窗户。

但很显然，我在某一确切时刻决定站起来的这个事实，或者说这个“念头”，并没能在同时传达给我的意识，大脑在极短的时间之前，已经做好了决定，我对这个决定丝毫不知情。也就是说：“念头”的发生是独立于人体的意识的。

英国伦敦大学的神经生物学家海嘉德对大脑的研究，科学地而不是哲学思辨地，支持了这个说法。美国两位著名的学者罗伯特•兰扎和鲍勃•伯曼在其《生物中心主义》一书中也有类似的观点。

⊙斯宾诺莎的观点

关于“自由意志”，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认为：整体的宇宙本身通过“自然法则”来主宰世界，物质世界中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有其必然性（注意，爱因斯坦非常认同此观点）；人虽可以试图去除外在的束缚，但却永远无法获得自由意志。

斯宾诺莎将人类的“自由意志”比为一颗认为自己选择了飞行路线与落点的石头。人们会相信他们是自由的，是因为他们了解自己的意志和欲望，忽略了致成因素。看似自由的运动，其实是被最小作用量原理精确限制了的。

这个原理是由法国著名物理学家莫培督提出的。简单来说：自然界总是通过最简单的方法产生起作用的。如果一个物体必须没有任何阻碍地从这一点到另一点——自然界就利用最短的途径和最快的速度来引导它。一句话：即使表面上看来无拘无束的，无障碍的物体运动，其实也是受规律支配的。

⊙叔本华的观点

德国哲学家叔本华认为：大家都相信自己先天是完全自由的，甚至涵盖个人行动，而且认为在任何时间他都可以开始另一种生活方式。后天，从经验上，他会惊讶地发现自己并不自由，而是受制于必需品，而且不顾他的所有决心，他无法改变自己的行为，而这就形成从他生命开始到结束的生活，他必须扮演自己谴责的角色。

⊙康德的观点

德国哲学家康德的思想极为深刻，当然更是小心翼翼。他认为“自由意志”既不能证明，也不能被否认。把一切道德的评价建立在自由意志上，将“自由意志”做为道德的最根本前提，这是康德极其重要的理论贡献。

康德在《实践理性批判》中强调，人的道德律之所以成为可能，就是由于人在实践上是“自由的”，实践的自由是不能认识的，但却具有实践上的“实在性”。对“自由意志”的“先验”假定，是维持社会道德和社会法则的基石。

例如，某个人犯了罪。如果从生物学的角度来说，环境因素使得某人犯罪，所以法官要判刑，就应该判这环境有罪，罪犯仅仅是环境的产物，没有自由意志。但是法官却要判罪犯有罪，因为犯罪行为是罪犯在清醒状态中做出的。

康德认为自由意志是超越一切因果性之外的原因，罪犯看作具有自由意志的人，这是法庭判罪的根据。康德的这个贡献，使得人类的道德律建筑在坚固的地基之上，牢牢地维持着社会的稳定。

⊙小结

综上的讨论，人类“思维”之外的世界的确定地在运行，但是近来科学疆界的拓展，特别是量子力学的发现，严重动摇了这个说法。但是在“宏观世界”，世界的运行还是确定，这一点毫无疑问。

“人类的思维”具有“自由意志”吗？康德认为从道德或者社会的层面，我们必须假定人具有“自由意志”，否则社会将崩溃，这点也确定无疑。然而，回归纯粹地思考，我们是否具有“自由意志”，我的态度上面已经表明了。

周末应当如何度过

对于周末或者说每一天，我们并不能按照“自由意志”选择度过的方式，所谓的“自由意志”其实是一种假象。但是，这丝毫不妨碍讨论我心中理想的度过每一天的方式。

前苏联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在其长篇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中说道：

人最宝贵的东西是生命。生命对人来说只有一次。因此，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一个人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

这段话成为一代又一代人的座右铭。

曾国藩也是一个非常值得学习的榜样。据《曾国藩日记》记载，曾国藩每天以会客畅谈、读书、围棋、写字、清理文件为主，坚持终身学习，终成大器。就在去世的前几天，他还在写日记。

曾国藩的最后一篇日记原文如下：

早起，蒋、萧两大令来诊脉，良久去。早饭后清理文件，阅《理学宗传》。围棋二局。至上房一坐。又阅《理学宗传》。中饭后阅本日文件。李绂生来一坐。屡次小睡。核科房批稿簿。傍夕久睡。又有手颤心摇之象，起吃点心后，又在洋床久睡。阅《理学宗传》中张子一卷。二更四点睡。

即使在身体“老态龙钟”、“诊脉”、“手颤心摇”、“易睡”的情况下，还在坚持着学习。曾国藩说：“千秋邈矣独留我，百战归来再读书”，并且知行合一，实践了一生，这是他“立德立言立功”三不朽之基础。

伟大人物之所以伟大，很大程度上在于其每一天度过方式的不同。作为人群中平凡的一员，尽全力去做每一件我们能做的事，这是我们可以掌控的。不问结果，但求内心之光明。

我的周末

以今天为例。

因昨天出差，略感困乏，今早八点多起床，依窗远眺。

早就买了《把信送给加西亚》，今天翻开来读，两个小时独毕。深感书中主人公罗文独立完成任务的精神和能力之可贵，瓦格纳上校识人之精妙。

早上10:00多，女儿醒来，抱哄。

蛋糕猫

接着，重阅《大清相国》部分章节。之前阅此书的体会已经在《他，被康熙称为“完人”》一文中做了记述。

吃中午饭。

饭后，阅余世存《世道与人心》三十页，读“儒家之慧能：王凤仪”一节。王凤仪酷似南怀瑾，贯通儒释道三家，颇具圣人气象，然事功不足，终不能成。

依窗远眺。

接着，阅《陈忠实画传》二十页。世间勤奋之人常有，而大天分者不常有，陈忠实天分十足再加上勤奋十足，即使没有《白鹿原》，也能跻身国内一流作家之行列。

依窗远眺。

之后，重读《传习录》十页，中州古籍出版社之版本，深感读古人经典，现代翻译之白话文犹如学步时所扶之物，学会之后应该立即丢弃，自己独立行走。

之所以世间只能有一个王阳明，根本原因有两点：第一、薪火相传，只能传知识，不能传智慧。第二、独特的经历、独特的智慧成就独特的人生，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犯困，午休，醒来已经快到六点。

抱哄女儿。

蛋糕猫

与家人一起吃晚饭。

后与家人一起给女儿洗澡。

洗澡之后的蛋糕猫

走至窗户边，欣赏三明夜景。

之后，重阅罗素《西方哲学史》中康德一节，深感康德思想之深刻，我辈如猪狗苟活于世。康德对于道德的深刻分析，从通俗道德开始讨论，接着分析通俗道德的形而上学基础，最后阐述这个形而上学基础的哲学前提。非天才无以研究哲学，我差距之远，仍需努力。

结尾

之所以存在所谓的“选择”与“时间流逝”的感觉，是因为我们生活在三维世界中。如果有存在于四维世界的“意识”，这种“意识”可以一览无遗地看到我们所谓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可以像我们从三明走到福州一样，轻松地从我们认为的“现在”走向我们认为的“过去”。

如果四维世界的“物体”慢慢进入到“三维世界”然后消失，我们会觉得空间突然凭空出现了一个物体，由小变大，再逐渐变小直至消失。

在四维的世界中，虽然没有我们所谓的“时间流逝”，但会有别的类似于“时间流动”的变化。到底是什么在变化，也许只有存在于其中的“意识”才能知道。

平静内心，返回三维世界，我们正在经历“时间”的流动，正在经历云卷云舒，庭前的花开花落，我们没得选择。

唯有阅读和思考，才可以将世间原子和分子内部的巨大虚空填充起来，让我们不再感到空虚，让我们在逝者如斯的历史中找到坐标，让我们被四维的“意识”看来不是可有可无。虽讨论的是周末，其实每一天都应当如此。

———且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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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非是藉秋风。
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
为您呈现深度阅读的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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