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时间心情不错的时候,我会看一些基调低沉的小说,比如前几天看的《第七天》,作者余华,他写的《活着》要更出名些。这本书讲述了主人公杨飞死后七天内的所见所闻,借助每个去世的人,折射出现实社会的流弊。
《第七天》的逻辑是这样的,人死后,从躯体里出来,因为刚死不久,可以在人的世界行走,但无法靠近人的生活,只能远远的望着。之后,死去的人应前往殡仪馆,火葬自己,再到墓地安息,但如果没有墓地,就会到一个地方,叫“死无葬身之地”。待在“死无葬身之地”的人有的已经八九年或者更久,有的只有几天,那些半年以上的,都只剩下一副骨骼,只有新来的才有血有肉,保持在世时的样子。
杨飞一路上遇到的每个去世的人,都有一个凄美的故事。一个警察,问讯时一脚踹爆了嫌疑人的睾丸,嫌疑人释放后每天举着牌子在警察单位楼下抗议,牌子上的字在路人的提示下由“还我的蛋”,改成了“还我的睾丸”。警察被迫调动工作,但丝毫不影响失去睾丸的可怜人讨债的决心。终于有一天,嫌疑人拿着包冲进警察办公室,从包里掏出一把刀,杀死了警察,砍伤了办公室剩余的五六个警察。嫌疑人被枪决,警察家属为了申请烈士头衔,一直没有将警察下葬,所以,警察没有墓地,在“死无葬身之地”待了八九年,不过他并不孤单,有一个去世的人一直陪他下棋,这个人就是杀死他的嫌疑犯。嫌疑犯有墓地,但他想陪着警察一起去安息。
还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叫鼠妹,和她的男朋友伍超从地上出租房搬到防空洞改造的地下出租屋,成为了城市里的鼠族。鼠妹和伍超做过理发店的洗头工,因为有别的女孩喜欢伍超,鼠妹大闹理发店,两人被辞退。后来他们一起去做服务员,又因为鼠妹被客人袭胸,伍超大打出手被辞退。鼠妹想去夜店坐台,伍超不让,一怒之下打了鼠妹。他们总是吵吵闹闹,但第二天依然搂着彼此走出门。伍超知道鼠妹想要一个苹果手机,就买了一个山寨的送给她,鼠妹拿着手机炫耀,被识破了。伍超父亲病危,跑回老家,手机欠费打不通。鼠妹天天去网吧在空间上给伍超留言,伍超不回,鼠妹想到自杀,她只想吓吓他,但网友帮助她选择了最好的自杀方式,跳楼。鼠妹真的去跳了,其实她不想跳。警察伸手拉鼠妹,鼠妹也把手递给警察,此时脚下一滑,鼠妹掉下去了。伍超回来后心灰意冷,要为鼠妹买墓地,他去卖肾的窝点以3万5千的价格卖了肾,还没退烧就被抬回防空洞,他委托朋友肖庆用3万2千元为鼠妹买墓地,剩下的钱他要留着好起来,以便未来的每个清明能给鼠妹扫墓。肖庆买了墓地后就被车碾压,他见到鼠妹,鼠妹为有了墓地而高兴,也为自己的无知悔恨。在“死无葬身之地”众魂灵的祝福下,她走向殡仪馆和她的安息之地。她刚刚走,伍超就来了,开心的伍超以为马上就要见到鼠妹了呢。
正如作者所写,“死无葬身之地”没有贫富贵贱,没有怨憎愤恨,人死而平等。他们都没有墓地,没有华丽的寿衣,当什么都没有了,本心也就如明镜一般了。“死无葬身之地”不是桃花源,魂灵们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淡淡的忧伤,但更多的是平静。他们讲述那份忧伤时,也是很平静的。
《第七天》的故事读起来很压抑,但合上书,却让人更珍惜生命,珍惜阳光,珍惜空气,珍惜身边的人,珍惜自己所有的每一寸光阴。所以,为书里那些我们无能为力的事叹口气,更加乐观地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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