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悦《申鉴》卷1政体诗解2致治先屏四患乃崇五政兴农分明善恶赏罚正俗宣教武备
题文诗:
致治之术,先屏四患,乃崇五政:一伪二私,
三放四奢;伪则乱俗,私则坏法,放则越轨,
奢则败制.四者不除,政末由行,俗乱道荒,
虽天地不,得保其性.法坏世倾,虽人主不,
得守其度.轨越礼亡,虽圣人不,得全其道.
制败欲肆,虽四表不,能充其求,是谓四患.
而兴农桑,以养其生,又审好恶,以正其俗;
乃宣文教,以彰其化;又立武备,以秉其威;
乃明赏罚,以统其法,是谓五政.民不畏死,
不可惧罪.民不乐生,不可观按,汉书作劝,
字以善虽,契布五教,咎繇作士,政不行焉.
故在上者,先丰民财,以定其志,帝耕籍田,
后桑蚕宫.国无游民,野无荒业,财不虚用,
力不妄加,以周民事,是谓养生,此政之当,
崇者一也.君子所以,动天地应,神明以正,
万物而成,王治者必,本乎真实,故在上者,
审则仪道,以定好恶.善恶要于,功罪毁誉,
效于准验.听言责事,举名察实.无或诈伪,
以荡众心;事无不核,物无不切,善无不显,
恶无不彰;俗无奸怪,民无淫风,百姓上下,
睹利害之,存乎己故,肃恭其心,慎修其行,
内不忒惑,外无异望,虑其睹去,徼幸无罪,
过不忧惧,请谒无听,财赂无用,则民志平,
是谓正俗,此政之当,崇者二也.善善恶恶.
君子用情,小人刑用;荣辱也者,赏罚精华.
礼教荣辱,以加君子,化其情也.桎梏鞭朴,
以加小人.治其刑也.君子不犯,辱况于刑.
小人不忌,刑况于辱.若夫中人,之伦则刑,
礼兼加焉.教化之废,推中人坠,于小人域.
教化之行,引中人纳,于君子途,是谓章化.
此政之当,崇者三也.小人之情,缓则骄慢,
骄则纵恣,恣则急燥,急则怨恨,怨则反叛,
危则谋乱,安则思欲,故非威强,无以惩之.
故在上者,必有武备.以戒不虞,以遏寇虐.
安居则君,寄之内政.有事则上,用之军旅,
是谓秉威.此政之当,崇者四也.赏罚政柄,
明赏必罚,审信慎令,赏以劝善,罚以惩恶.
君不妄赏,非徒爱才.赏妄行则,善不劝矣.
不妄罚非,徒慎其刑.罚妄行则,恶不惩矣.
赏不劝则,谓之止善.赏淫人则,善无所劝,
为善者止,而罚不惩,谓之纵恶.罚善人则,
恶无所惩,而为恶者,纵矣在上,者能不止,
下为善不,纵下为恶,则治国矣,是谓统法.
此政之当,崇者五也.化性起伪,文功武备.
【原文】
致治之术。先屏四患。乃崇五政。一曰伪。二曰私。三曰放。四曰奢。伪乱俗。私坏法。放越轨。奢败制。四者不除。则政末由行矣。俗乱则道荒。虽天地不得保其性矣。法坏则世倾。虽人主不得守其度矣。轨越则礼亡。虽圣人不得全其道矣。制败则欲肆。虽四表不能充其求矣。是谓四患。兴农桑以养其生。审好恶以正其俗。宣文教以章其化。立武备以秉其威。明赏罚以统其法。是谓五政。民不畏死。不可惧以罪。民不乐生。不可观按汉书作劝字以善。虽使 布五教。咎繇作士。政不行焉。故在上者。先丰民财以定其志。帝耕籍田。后桑蚕宫。国无游民。野无荒业。财不虚用。力不妄加。以周民事。是谓养生。此政之当崇者一也君子所以动天地应神明正万物。而成王治者。必本乎真实而已。故在上者审则仪道以定好恶。善恶要于功罪。毁誉效于准验。听言责事。举名察实。无或诈伪以荡众心。故事无不核。物无不切。善无不显。恶无不彰。俗无奸怪。民无淫风。百姓上下睹利害之存乎己也。故肃恭其心。慎修其行。内不忒惑。外无异望。虑其睹去徼幸。无罪过不忧惧。请谒无所听。财赂无所用。则民志平矣。是谓正俗。
此政之当崇者二也君子以情用。小人以刑用。荣辱者。赏罚之精华也。故礼教荣辱以加君子。化其情也。桎梏鞭朴以加小人。治其刑也。君子不犯辱。况于刑乎。小人不忌刑。况于辱乎。若夫中人之伦。则刑礼兼焉。教化之废。推中人而坠于小人之域。教化之行。引中人而纳于君子之途。是谓章化。此政之当崇者三也小人之情。缓则骄。骄则恣。恣则急。急则怨。怨则畔。危则谋乱。安则思欲。非威强无以惩之。故在上者。必有武备。以戒不虞。以遏寇虐。安居则寄之内政。有事则用之军旅。是谓秉威。此政之当崇者四也赏罚。政之柄也。明赏必罚。审信慎令。赏以劝善。罚以惩恶。人主不妄赏。非徒爱其才也。赏妄行则善不劝矣。不妄罚。非徒慎其刑也。罚妄行则恶不惩矣。赏不劝。谓之止善。赏及淫人则善无所劝而为善者止矣罚不惩。谓之纵恶。罚及善人则恶无所惩而为恶者纵矣在上者能不止下为善。不纵下为恶。则治国矣。是谓统法。此政之当崇者五也。
【注释】四表:指四方极远之地,亦泛指天下。
【译文】
使国家安定清平的方法是:先要去除四种祸害国家的隐患,然后再推行五项政策。四个隐患:一是弄虚作假; 二 是假公济私;三是恣肆放纵;四是奢侈浪费。弄虚作假就会败坏社会风气;假公济私就会破坏国家法度;恣肆放纵就会助长越轨行为;奢侈浪费就会破坏制度规定。这四大隐患不除,则国家政令就无法落实。社会风俗乱了则伦理道德就会废弃,即使天地也不能保持其常性了;法律被破坏后,社会秩序就会崩溃,即使是君主也不能维持常度了;违背做人的伦常,礼制就灭亡了,即使是圣人也不能够保全正道了;制度破坏则各种私欲泛滥,就是据有四方之物也不能满足要求了。这就是所谓的四种隐患。发展农桑来解决民众的生计;明辨好恶以端正社会的风气;宣扬伦理道德教育以显明教化的方向;建设武备以保持政府的威信,明确赏罚来严肃政权的法令,这就是“五政”。
如果人民连死都不怕,便很难用治罪的办法来让他们畏惧;如果人民对生存都失去了信心,就很难用善行来劝勉他们。即使让商代的始祖高来推行五伦道德教育,让舜的臣子咎繇来做执法的官员,政令也是难以落实的。所以,在上位的领导人,首先要让人民富裕起来,使其内心安稳。帝王要耕种划分给自己的土地,皇后要采摘桑叶去蚕房喂蚕。这样做,可以让国家没有无业的人民,田野没有荒废的土地;不随便乱花钱,不随便滥用民力,全面考虑解决人民生活上的问题。这是所谓的“养生”。
君子之所以能够感动天地,和神明起感应,使万物各行其道,从而成就天下大治,这都是源于自己能够真心依道而行。因此,为君者要审明法度,遵从大道,以确定好恶。其实,分清楚善恶比赏功罚罪更重要;批评或者表扬要依据准则和事实。听其言要询问事实;闻其名要考察实际情况,看是否有人用狡猾诡诈、弄虛作假、言过其实、巧言令色来蛊惑人心。因此,事情没有不要求核实的;做事没有不讲求成效的;善事没有不宣扬的;坏事没有不曝光的;社会风俗没有奸诈怪异;人民没有奢侈的风气。从官员到人民,看到利害得失都与自己的行为息息相关,于是就会端严恭敬自己的内心,谨慎地修正自身的行为;有罪恶者不会存侥幸的心理,没有过失者不会担忧恐惧;想“走后门”无处可行,送礼行贿不起作用。这样,百姓就会意顺心平了。这就是所谓的“正俗”。
对君子要用情理来感召,对小人则用刑来威慑。荣与辱是奖罚的最高境界,所以,将礼教荣辱施加于君子,是以情理来治理;用镣铐鞭答施加于小人,是以惩治来管理。君子连受耻辱都不愿意,何况接受惩罚呢?小人连刑罚都不惧怕,何况接受耻辱呢?介于君子和小人之间的中等人,则可以刑罚礼教并用。如果废弃了伦理道德的教育,就会使中等之人堕落成为小人,如果施行伦理道德的教化,则可以把中等之人引导到君子的道路上去。这就是所谓的“彰化”。
小人的性情是,国家对他们宽缓了,他们就会骄纵;一骄纵就恣意妄为; 情急之下就悖道而行:悖道而行就会阴谋作乱。但当生活安然舒适的时候又会恣情纵欲,假如没有威严强硬的手段就无法惩戒他们。所以,国家必须有武备,用以防止发生不测之事,用以遏制残贼凶暴之人。就是说,社会安定时就发展各项社会事业,一.旦出现叛乱,则可以投入战争。这就是所谓的“秉威”。
奖赏与处罚,是为政的重要手段。该奖赏的一定要奖赏,该处罚的一定要处罚;而且要事实准确,慎重决定。要通过奖赏,引导人民向善;要通过处罚,警戒人民作恶。为君者不随意奖赏,并非只是爱惜其财物,而是随意奖赏起不到鼓励向善的作用;为君者不随意处罚,并非只是怜悯被处罚的人,而是随意处罚起不到惩戒邪恶的作用。奖赏起不到鼓励的作用,就是“止善”;惩罚起不到警戒的作用,就是“纵恶”。为君者能够做到不抑制下属人民做好事,不放纵下属人民做坏事,那么国家就会安定了。这就是所谓的“统法”。
【注释】四表:指四方极远之地,亦泛指天下。
14」 高布五教、咎繇作士:高,同契,传说中的商代始祖;布,分散、传播到各处;五教,即五伦天系的教育(五伦指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夫妇有别;长幼有序;朋友有信。)咎繇,即皋陶,舜之贤臣。[15] 帝耕籍田,后桑蚕宫:籍田,亦称“藉田”,古代吉礼的一种, 即孟春正月,春耕之前,天子率诸侯亲自耕田的典礼;后,皇后;桑蚕,采摘桑叶喂蚕;蚕宫,古代王室养蚕的宫馆,此处指蚕房。[16] 审则仪道:审,审察,弄明白。仪,取法、效法、遵从。[17] 肃恭:端严恭敬。 《书.微子之命》:“恪慎克孝,肃恭神人。”[18] 精华:此处指最高境界。[19] 桎梏鞭扑:桎梏,音至故,脚镣手铐,是中国古代的一-种刑具,在手上戴的为梏,在脚上戴的为桎,类似于近世的手铐脚镣;鞭扑,用于对犯罪者实行惩罚,鞭打人的身体只伤皮肉,一般情况 下不伤筋骨,所以古时称之为薄刑。[20]不虞:指意料不到的事。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