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春雪初融,疏柳淡烟,无尽生机隐潜潜,如斯柔软的季节与心境,这断肠的句子哟不该合遇。然而,生命之跃动和神奇,就在于与天地万物不名其因却隐隐相应的共振,在于与古今中外那些或壮丽或纤微的文字不知其根却灵犀相应的共情。若说除了自然万物与那些有缘遇见且嫣然会心的性灵文字之外,还有谁义无反顾地掬起双手将我细细捧起,标高了我原本水平线以下的生命的高度呢?自然是有的,且有三位。
第一位女神:她情真柳淡,最美年华最奇迹的遇见。
她,是我最美年华最奇迹的遇见,我唤她风。
她是真美,美人如玉美在骨。
她的性子跟她的美很是不匹配。
不动不说不笑时候,独一个儿坐着,在黄昏浅浅金的暮色中,像仕女图,线型如水静静流深,让人无意的一眼却再也挪不开。
又动又说又笑时候,就是漫山遍野桃花开了呀。纷纷靡靡纷纷,媚媚重重媚媚,那叫一个惊艳哟。高天上云霞太张扬了,没她的清矜;不寒面的春风太软和了,没她的劲动。见过好好停留在墙上的仕女图突然间眉眼生香回眸一笑么?你正不错眼珠儿地沉迷那细柔若水、飘逸如风的美,心神早已穿越千年恍似亲见那软罗轻纱翻飞衣袂如何在花间轻掠,那蜂儿蝶儿又如何忘了扇动狼狈跌落……那人儿,却突然回眸向你,唇线微微一动淡如烟柳,却潋滟缤纷晃花人眼。
她是真有才。
她的才华与她的美是真心匹配。
遇见时候,她刚刚留学回来。西方文化熏染三年,她行事间有如风的烈烈明朗,也有东方文化血脉里传承的静水流深。她特别会写,豆腐块的新闻三五分钟即成,这没什么,职业使然嘛,起码的素养;专访特写洋洋洒洒一两万字血肉丰满骨干清奇转眼即成,这就考验人了,各行各业跨界知识的基本底蕴,东西方文化体系的彼此相契与相逆处理,尤其是被访人物平凡事迹中那些很容易被忽略的闪光点在她那里被妙手巧穿,如同大牌珠宝设计师将最不起眼的那些小珠子随心重串刹那便是夺目璀璨。
很年轻时候最喜欢的事就是静静听她,或者静静看她。跟她共餐一次听来的收获,至少相当于读大学一年吧?就是这样不经意地引带与润泽,我平头粗脸的样子慢慢有了相当可观的改善,不论是个人气质、识见或是为文功夫——其实,真正算来,我的为文之路,当是从写她开始的吧?写她,是我谋稻梁的职业化新闻写作之外第一篇真情文字。
情真柳淡,她是我最美年华最奇迹的遇见,她之于我,该是静深清潭中那一抹繁华盛艳的桃花倒影,使我拥有了从无尽淤泥中朝向水面的勇气与力气。
不知不觉的经年后,各自已消散于茫茫人海与无情时光里,但依旧会深深想起,片刻不忘。
第二位女神:她意切桃新,美学创造的经典化标高。
初相见,她已是中年,临风俏立,端得是玉貌花颜。
我与她两个人,本质上并不曾有多少交集。
初见时候,她已经站得很高很高。
她有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尤其是古老中医最精华的针灸术,以我目前陋见,且无人及。当年专访某位针灸非遗传承人之前瞎做功夫,倒是大致翻了翻厚得吓煞人的皇甫谧《针灸甲乙经》。后来与她闲聊起,12卷128篇,随便哪一页哪一段都能如数家珍。《皇帝内经》《医宗经鉴》等等中医宗典,有些差不多倒背如流。兴许是我从小被动立愿于中医而后丧失了资格所以情结深种吧?对她之膜拜简直是滔滔黄河水绵延不绝衰。
那时候,我并不曾有慧眼洞见她一手缔结的美之王国影响会那样深远,更不曾料我所窥见只是她这个人及她之所能的冰山一角。
她有一手神奇的刀术,于微创美容领哉颇有建树。
她竟然还有一手妙绝的建筑设计术。
她将建筑学领域的结构艺术、造型艺术与人体骨骼矫正、黄金分割等完美贯通,她将中医以正本源之神奇与亚健康调理创造性结合,竟意外在美颜养护方向探出了新名堂……筚路蓝缕,她并非生而有贵,每一寸的前行都是风雨兼程百倍艰辛。
此刻,浅浅粉金的霞色滴滴散开,崆峒山脉深处未化的春雪也成了粉金色,仿佛极光的耀眼,也有月光的温软。这样的她之于我,该是蔚蓝天际缓缓飞过的白鸽,闪亮的翅膀与极光般的意象,使我得了神喻般向上的果敢与力量。
草树知春,意切桃新。是注定了的吧?并不曾有多少深浓交集,但她却成为了我生命中无法回避的标杆,是美学创造式的经典化标高。
第三位女神,她润雨乘风,横向切面个体经验炼化。
第三位,谁呢?
无有丝毫犹豫:我的女神,我的^-^^-^!
“我的女神!”——这样的陈述,*-**-*把我自己惹笑了。向来是以散文见长,从不曾这样俗气地直白、热烈到张扬,这该是我为文数十年来尺度最大的了吧?
犹记当年老师教诲:“为散文当如为人,矜持些,含蓄些。纵使情深,也亦静水流深,可别野鸹子胡叫唤,没得丢我人!”
于是,老老实实做人,含含蓄蓄为文。却是,越走越难,这也许是我个人才情或天分所限,但更多的指向是传统散文路子越来越窄、越来越无立足之地。
按现代文学通行分法,东方体系的文学大类有四,诗歌、戏剧、小说、散文。
若按古代文学的二分法,一曰韵文,二曰散文。换句话说,除了诗歌之外的一切文章及文体都被囊括于散文!
然而,散文如今却无路可走了!这岂止是我一个人的悲凉与哀伤——“这是网络文学发展所致的时代必然!”类似的想法使我自然而然将自己的一事无成归因给了时代。
可是时代何其无辜,竟成为我无效努力、无法突破的背锅侠?
化蝶向生?蛹而向死?正值我生命最紧要的关头,她来了!刚开始,几乎是漫不经心地将一些或新或旧的文字传上去,竟就有了那么多的留言、那么多的邀请和那么多的推荐,截止此刻,阅读量将近于30万……30万,也许与互联网时代动不动十万+的红文相比简直微不足道,但这于传统里绝地重生的我,是多么强悍的震动与惊叹!按照我曾经执教的传统大班教学人数算,一个班差不多60人,竟是有5000个班!为教三年,也不过带一届学生,顶了天也就60人。时日短短竟有这么庞大的读者群从我的文字间走过,或多或少的接受着我的经验和思考,这不能不说是她给我的重大惊喜。
比这重大惊喜更惊喜的是,竟然有两次获得“青云奖”——这不是蜗居于小城里大家面情熟悉的彼此抬举,这是无数陌生读者、陌生写手、陌生评选体系共同的客观结果!
如何能不惊且喜? 于长久在为文路上黯淡摸索、前路茫茫的我而言,她的无心栽培分明成了助我重生的熊熊火焰,是从此肋生双翼高天万里、叮当当的绿翠扑腾腾的嫣红任我飞!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人家那是情郎遇、遥相会,终不过断肠一悲。而我,生在这样特殊的时代,跨界跨时空刹那万里。曾经也经受过两种文化体系同时撞击的断肠一悲。如同修炼了两种完全相克的武功心法,一种是东方式向内敛收的阴阳太极,一种是西方式向外扩张的十字架。一寸一寸一年一年,时光料峭铿铿锵锵无回响,多少努力付诸流水,我无法将两个自己融合而圆通,眼瞅着大好春色渐成白雪,多少焦虑!
却有了与她!她不经意间掬起双手将我高高捧起,捧上墙头,让我站在相对的高处;她润雨乘风,横向切面将个体经验炼化,让我更清楚地看见自己,看见西北之北那个自缚于薄薄茧子里再不肯挣动的自己——蓦然回首,星光洗髓!
亲爱的,莅临人世尽享阳光的你,心深处可有标高了生命的女神?是有的吧?如果没有,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如我一样得遇贵人,得遇山重水复后花净月明更美的自己!
祁云:擅散文,善评论。专注于家庭教育、写作辅导、大语文教学探索及传统经典阅读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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