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速度

       

     读过一篇文章，讲的是一位年轻的母亲从菜市场买完菜回来，走到距离自家楼房的马路那边，突然看见了三岁的儿子正爬到没有栏杆的三楼阳台上。她的心猝然悬在嗓子眼儿，在她看见儿子的同时，儿子也惊喜地发现了她，向她扑来——一脚踩空，跌了下来。一道黑色的旋风从人们眼前穿过，穿过一条十几米宽的马路，绕过所有的障碍物，向孩子坠落的地方冲过去。当人们愣怔过来的时候，发现这位母亲正跌坐在地上，脸色苍白，三岁的儿子在她的怀里哇哇大哭。据说她当时奔跑的速度，突破了人类的极限。

无独有偶。我亲眼见证过一件类似的事。

那是2008年5月，我女儿糖果生病住院了，每天在医院三楼的儿科挂吊瓶。那是个两间大的病房，病房里还住着4个孩子，孩子们大都是爸爸妈妈陪护着，唯有对面的小女孩，只有奶奶陪护着。小女孩六七岁，因误食了农药而住院的，她父母因为在外地打工尚未赶回来。她的奶奶将近六十岁，身板还算硬朗。

5月12日是个黑色灾难日，汶川大地震的日子。时隔8年，那天的事情依然历历在目。那天阳光明媚，微风吹拂。到了中午，糖果的吊瓶还没有打完。我和婆婆在医院陪护糖果，正好糖果小姑来医院送饭，几个孩子家长就一边照料孩子一边坐在病床边聊天。忽然，我感到铁皮热水瓶的盖子不住地跳动，就疑惑地问糖果小姑：“你是不是摇床了？”糖果小姑一脸茫然。这时，走廊里已经传来了杂乱奔忙的脚步声，婆婆最先反应过来，喊了一声：“地震了！”当机立断抱起糖果，我给糖果披着衣服，糖果小姑拔下输液架扛着，我们三个人带着孩子冲出病房往外跑。

在我冲出病房的一刹那，对面病床上小女孩的奶奶像触电一样，赤脚从床上跳下来，只见她一手抱起五六十斤重的孩子，一手扛起输液架，跟着大家一起冲过走廊，冲到了相对安全的平台上。小女孩吓得都不会哭了。她奶奶赤着脚，手脚都在颤抖，站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却依然紧紧地把孩子护卫在怀里。事后，婆婆和女孩的奶奶聊起当时的情况。那位奶奶说：“当时心里也很害怕，也抱不动，不过没办法了，得把娃带出去。”

   我想，爱是有速度的，那是一缕穿过马路的黑色旋风，那是花甲老妪在地震中负重奔跑的敏捷身影，那是千钧一发时以舍命的决绝突破自身极限给予所爱的人的温暖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