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中有很多重要的契机,到达一个地方,遇到一些人,学习一样新事物,都可能是契机,遇见的当时也许不知其重要,而之后慢慢会察觉当时那个契机点其实非常重要,甚至改变人生。我想写下2019/3/7-10这四天的菩萨戒,因为我知道这是我人生的一个重要契机,而此刻我尚不能说清楚,我也无法预测这会带来什么改变,但我就是知道,会有改变发生。菩萨戒在佛教徒眼中应该是非常神圣的,充满期待的,据说菩萨戒的报名也是要秒杀的,而我是懵懵懂懂地去受戒,受戒之后依然懵懂。三天的禁语,唱诵,跪拜,思绪不是很安定,也不是很发散,在庞大的人群中,在法师的带领下,却是与自己相处。很享受这样难得清静,不受干扰的日子,不念过去,不想未来,只有当下,仅此。
现在回想那几天的经历,已经有些遥远和疏离。一群道友热热闹闹地去赶飞机,机场免税店购物,如同平常的旅行,下机后你等我我等你的耽误,途中稍作停留,在上山前吃了一碗米粉,到达山上已经晚上八点。台北的春天,刚刚一股北方冷气团登陆,天气湿冷。果高法师和义工师姐正在门口等候我们,心下惭愧。法师带我们楼上楼下熟悉了第二天要去的几处地方。上楼在寮房门口巧遇方丈和尚,一位新加坡的师姐很大胆地上去问候方丈并请求答疑解惑。方丈和果高法师很慈悲地问我们要不要一起,于是一起来到会议室聆听。新加坡师姐先是问了关于许愿和祈愿的问题,方丈和尚说他在传灯法会上说过,这下又解释了一遍。在讲许愿的环节中,我们上海的演恒师姐提了个问题,说她和两位闺蜜许了个愿望,要在两年内每人赚五百万。方丈和尚说愿望应该是利他而不是利己的。师姐的问题有些大胆,但也代表了我们普通人平常境界上的俗愿吧。感谢师姐提的这个问题,让我从方丈处学习到佛教徒的愿心是利他无私的。
当晚我们在几百人同住的大统铺寮房中安顿休息,也有一些外地的师姐提前一天来挂单。趁着当天人少,我们赶紧去洗澡。已经从第一梯次的师姐们处了解到洗漱洗澡是要见缝插针的。
第二天早斋完毕我们来到参学室由义工师姐带领参观。去年来参观的主题是禅修,这次是没有特定主题的参观,因为室外一直下雨,我们主要在室内参观。从讲述法鼓山发展历史的文字照片的画廊,到看介绍师父的影片,再去参观祈愿殿,微笑馆,再到开山纪念馆,最后到行愿馆购物。师父在60岁才开始创建法鼓山,历经16年,于2005年落成。法鼓山跟我们常见的寺庙风格迥然不同,寺庙内不见香火和一般寺庙常见的装饰物,整体空灵,宁静,建筑有千年道场的质感。法鼓山的三大宝藏是法华钟,地宫,和观音像。法华钟,用25吨青铜铸造而成,高4.5 米、直径2.6 米。2004年5月委由日本“老子株式会社”铸造,直到2005年11月完成。钟的内外钟面上铸刻有《妙法莲华经》一部,《大悲咒》一卷,以及“多宝塔双佛并坐图”一幅。法鼓山的地宫是在大殿下方,于1996年举行奠基大典及地宫安宝仪式,将三百多件台湾佛教典籍、文物保存于内,并注明在西元三千年时才能开启。法鼓山的观音像有四座,山下的来迎观音,祈愿殿的祈愿观音,山上的开山观音,禅堂的观音像名称不记得了。在参观文字画廊时大家看到圣严法师的照片都会忍不住湿了眼眶。也有人在看影片时看到圣严法师会感动落泪。
以上是序幕吧,3月7号下午开始菩萨戒的报到,我们在用完午斋后,稍事休息便去排队报到,队伍已经很长,当天到达的师兄师姐们陆续来到报到处。整个报到现场井井有条,指示牌告知大家准备好录取通知或电子QR码及护持费,报到分成三个步骤,有三队义工负责,凭录取通知领取号码牌,缴纳护持费,最后是存放贵重物品(手机和钱包)。义工提醒大家把存物凭条放在自己的号码牌内方便保管,这一招还真是管用,因为最后一天我确实忘记了那张凭条放哪里了,最后一刻突然醒悟过来就在号码牌中。
报到结束,大家到寮房找到自己的铺位,前一晚寮房只有十几二十人,当天整个寮房大概有四百来人,双层铺位,所有的铺位都是紧挨着,分东单西单,床号跟大殿的坐垫号码一致。行李箱的放置位置有限,下铺的放在自己床下,上铺的靠墙或柱子旁的空间放。毛巾挂在洗手间的细细密密的挂杆上,每一根杆子上都贴了床号,按床号分配。洗手间的洗手池和淋浴间数量有限,晚上同一时间洗澡是不可能的,大家都会利用早上或中午大休息的时间见缝插针去洗澡,洗漱也要排队。
下午3:30就开始了洒净仪式,法师和班首们去洒净,其他的戒子们在大殿跟着念经唱诵。洒净是为了清静整个道场,让整个道场的每一个角落清净而无浊气,坛场之内,法器及供果一一得清净,把一切不良磁场转变成良性磁场,一切冤亲债主在通过洒净佛事中加持的大悲水遍洒落在身上变为清凉,使他们得到安身立命之处。戒子们这几天只能在洒净区域内活动,否则可能会受到冤亲债主的阻碍。洒净仪式的时间很长,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之后便到了用药石的时间,因为出家人过午不食,把晚餐称为药石。在山上的每一餐菜肴都特别丰富,虽然都是素菜,但是品种多,每餐均无重复,每次都不知不觉吃得很多。用餐人数多,从大殿排队行至斋堂,有时一路唱诵南无本师释迦牟尼佛,队伍非常有序,两队同时行进,效率相当高,但是人数众多,等所有人到齐斋堂还是要花费十多分钟,有时香积菩萨们已经在每个碗里装了少量食物,等开始用餐后义工们会斜挎着菜盆给大家添菜,因为戒期全程禁语(除了念经唱诵,相互不能交谈), 用餐的规则是,如果需要添加食物,把碗推到前面靠桌沿,不要添加的就放在自己面前,因为食物都很好吃,怕错过了添加后面就没有了,所以只要喜欢吃的都会要添加,吃得比平时多。坐在我右侧的香港师姐在感冒中,平时一直戴着口罩,用免洗餐具,她的胃口似乎特别好,每一次义工经过她次次会添加,有些还会要两份。我到最后一天才见她摘下口罩,得见庐山真面目。
第一天的晚上安位,具体内容我已不太记得,之后是方丈开示。之前听过方丈和尚在传灯法会上的开示,到达山上的头天晚上又有幸见过方丈,似乎看到方丈已经颇为熟悉。最后是规矩讲解,此次菩萨戒的主持法师是常顺法师,我们都为常顺法师的温文尔雅,气度不凡,缓缓道来的气场所折服。第一天似乎很快过完了,9:30结束,10:00就要安板(睡觉), 半个小时的时间大家都非常快速地洗漱,有人去洗澡,可能有一半人没有去洗澡,因为排队人太多,时间是来不及的。戒期的作息表是每天早上4:10起板(起床), 晚上10:00安板(睡觉), 大家都争取尽快休息。因为没有手机闹钟,我很担心自己醒不过来,在中午未禁语前,我跟邻床的新加坡师姐说了,如果我没有按时醒来,请她叫我。可是这几天我都在起板声响起前自然醒来。
第二天3月8日,其实当时已经忘记了日期,只知道那天是周五了,后来到周日开手机才发现好多女神节的信息。早上来到大殿有法师已经在击鼓唱诵,声音非常的悠扬空灵,我不知她唱的内容,只觉非常好听,回来参加读书会时才得知唱的是叩钟偈。法师的声音好像一个千年古刹传出的穿透时空的声音,在这样的唱诵声下,自然有一种想要伏地跪拜的心,觉得自己特别渺小。因为早上时间匆忙,每次并没有提前多久来到大殿。主持法师在第一天说了,希望大家每天都能做功课,每天礼佛300次,我想是指不包括仪式中集体礼佛的次数,但我每次休息时间都尽量在寮房休息,并没有提前上大殿跪拜,其他的戒子们大都也是如此,毕竟一天的时间很长,也比较累,我虽然一直记着法师说的功课,但也心安理得地随大流。早上五点是早课时间,对着课诵本跟着法师一起唱诵,有些咒语我不熟悉,很多字不会念,听多了也能大致跟上,可是我是在戒期结束后才知道这个是大悲咒,怪不得别人似乎都很熟,只有我不太会。像心经或其他字面意思能理解的经文还是能跟上,只是非常不习惯拉长调的唱诵,一个字都可以拉长唱半分钟或许更长,维拿(领唱法师)的一口气真长,我都感觉不到她在哪里换气。在戒期结束后其他师姐处了解到唱诵这么长,是因为唱的过程能有观想的意境。
第二天白天的安排基本是演礼和说戒。演礼是为了正式受戒的仪式学习和演练,包括身体的动作和唱诵的内容和唱法,如问讯,礼佛,长跪等等,都需要大家听法师的法器讯号,以便跪下起身的动作整齐划一,体现庄严。菩萨戒中涉及的唱诵内容都不难,重复很多,但是需要记住能背诵,唱法其实是有规律的,在哪个字升调或者降调。因为唱得很慢,比较容易跟,即使没有记熟,也能跟得上。说戒是看圣严师父的说戒视频,虽然师父已经舍报10周年,当视频放出来,同真身大小,声音如在耳边,就像师父仍然在世,除了戒坛仪范的页数有过修订,师父说的页数跟我们手中的有不一致,其他包括他说到今天接下来要做什么,明天要受戒等等,都如同现场。这种时空对话真正让人感动。师父的说戒并不严肃,也穿插一些小故事。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前面2-3次说戒我一直会打瞌睡,如同以前在课堂上容易打瞌睡一样,我感觉很惭愧,自感对师父的不敬,但是又没有办法克服瞌睡,大概是到第4次说戒开始,瞌睡感好一点了,总共有10次说戒。
第二天和第三天的晚上,及正授的当天早上都有忏摩,就是跪拜唱诵忏悔偈: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今对诸佛皆忏悔。每唱一句东单西单分别跪拜。我在忏悔时想到的都是我先生,论与人相处,可能与他的矛盾最多,也是我自感修炼不够,做得很不好的方面,我们相互之间都给对方造成了太多的困扰和烦恼。对其他的家人亲戚朋友同事,虽然也有做得不好之处,但自感没有给他人造成大的困扰。我自己最希望改善的也是家庭关系,给女儿一个和谐的家庭氛围,以利她的成长,也希望先生能得到快乐。我平时心里或口上责备他太多,对他期待太多,希望他的改变,而没有反省修正自身。尽管忏摩期间一直在忏悔,可是回到家中后却并没有作出改变,当面对他不友好的表情,或听到他背后在我父母面前对我的抱怨,我又起了嗔心,升起烦恼心。所以说“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 不能用佛法将自己的日常生活过得更好,枉费了学佛之心。
第三天的白天仍然是演礼,说戒。大家逐渐熟悉了仪范,跪拜和唱诵,整个演礼比前一天整齐,但我其实不太关注其他人,除了我正前方视野内自然会看见的人,比如有人戴了帽子,有人里面穿了连帽羽绒服,帽子挂在海清领后,我总是升起分别心,在想她们没有遵守规则,因为我们上海中心的组织者告诉我们尽量里面穿黑衣黑裤黑袜,里面的衣服领子不要露出海清领口。这两天中间有个小插曲,因为手机都收起来了,时间其实也不需要自己掌握,休息时间都有义工菩萨打铃或敲板,但是我带了手表,依然会关注时间。而我的Iwatch到第二天就没电了,我去找寮房的义工帮忙充电。我记得是第二天的下午拿给义工的,到了晚上去拿,义工说让我等等,她记下我的床号,说会送过来,我们都是靠写字和手势交流,没有说话。但晚上没有送来,第三天起床我就有点没有概念,感觉有人起来了,我也醒来了,就起床,在起床后又去问义工,义工说那位师姐在睡觉,因为义工师姐晚上比我们睡得晚,时间是有错开的。后来到了晚上药石后休息时间又去问了一次,仍没有拿到。我心里也觉得不该执着于手表和时间,因为确实也不必要。我决定不再去问了,到了晚上我看到义工在我床上放了纸条让我去拿手表。这个小插曲让我自责,还是没有放下自己。
第三天晚上是授幽冥戒,授幽冥戒乃是在世的人,为已过世的亲友、历代祖先、冤亲债主等求受皈依及大乘菩萨十戒,愿幽冥戒的众生,同时得到佛法的利益,离开幽冥的罪苦。据说以前法鼓山每次办菩萨戒总会生出一些意外的枝节,给受戒的菩萨一些障碍。可能是他们的冤亲债主来阻碍他们受戒,所以后来就在授菩萨戒前增加了幽冥戒,从此菩萨戒就更顺利了。这一次的戒期内我没注意到发生任何意外,但结束后听其他师姐说有人身体不舒服,义工如何照顾,但其他菩萨注意到也并没有围观,所以我也完全没有注意到。我看到寮房第一列的前面几张床的编号是医字开头,应该是医生义工。我在受幽冥戒前心里有稍许的紧张和期待。我有很多的想象,想象到从生命中消失的亲人,想到最多的是与与--我的侄女,我每次想起她都会流泪,我在这次报名菩萨戒时想到的也是她。冥冥之中,我是因为与与才会来学佛,才会参加菩萨戒。与与在ICU病房的那个星期,学佛的朋友来关心我,告诉我要替她做法事,去放生,我都听从了建议,我的大学同学爱芳替与与去做了法事,我的同学的朋友Betty也替与与去安排了法事,后来还寄了地藏经给我弟弟弟媳。尽管我当时对佛一无所知,也不存在信仰。我愿意相信一切可以帮助与与的尝试。虽然最后与与仍然离开了我们,可我觉得这相比于留下也许是更好的结果,因为最后的检查医生说与与的脑回路已经没有了,如果她留下来而成植物人或者智力严重受损,对她和家人都是更加痛苦。我愿意相信她的离开是对她更好的安排。我对轮回将信将疑,但我常常想象与与已经重新投胎到了另外一个家里,如果我们再次遇见,我们也不再认得她,她也不再记得我们,对她来说也不是坏事,可我还是难过。我其实不需要替与与难过,她有她的去处。她这样美好的生命,在这个世间过了14年美好的生活,这么多亲人爱她,没有经历痛苦就离开了。我们只是难舍,而无需难过。因为难舍,我总希望再次见到她。当我听Yan师姐说,邱师兄在菩萨戒时见到了他往生的父亲,我就期待着看见与与。我在幽冥戒时想的都是与与,想象她离开我们后很快投胎,她现在应该是两岁半了,我还记得她这个年龄时的一张照片,在她爸爸的店门口,穿着天蓝色的纱裙,短头发别了一个小发卡,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好看。她如果再次投胎,又长成什么样子呢?我又想到我的爷爷奶奶,他们的样子还是好清晰,奶奶系着围裙的样子,从厨房出来迎接我们回家,爷爷坐在大门口听着收音机。我又想起外公外婆,可是我居然想不起他们的名字,外婆的样子记得清晰,可是外公离开得早,我想起来只是个模糊的身影,他那时候有老年痴呆,一个人住在鱼塘边的房子里,我们去看他,他不太认得我们,他穿着灰色的衣服,戴着一顶帽子,个子不高。我想起我的另外两位爷爷奶奶,就是我爸爸的亲生父母,我也不记得他们的名字,爷爷也是过世早,我对他印象非常模糊了,奶奶活到九十多岁,驼背严重,但是直至卧床不起也一直神智清晰,我又想起我的两位干奶奶就是我爷爷的两位妹妹,我也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但我对她们印象深刻,从她们女儿身上我能看出她们年轻时都是美人,即便老了,眼神也很清亮。我一直很喜欢她们,善良温柔,不与人争。我又想起我的大伯母,因为她对我奶奶不太好,我的心里对她没有多少怀念,但是她的笑容也如在眼前。我的生命中亲近的人离开我们的并不多,我把他们都在我的脑海里过了一遍。幽冥戒的过程里,有唱诵心经,变食真言,甘露水真言,普供养真言,我不懂真言的意思,但当唱诵莲池赞,和回向偈时,我觉得意境很美,我很开心能为往生的亲人唱诵,想象这样美的画面。莲池赞:"莲池海会,弥陀如来,观音势至坐莲台,接引上金阶,大誓宏开,普愿离尘埃”。回向偈:“愿生西方净土中,九品莲华为父母,花开见佛悟无生,不退菩萨为伴侣”。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感应到这个幽冥戒,但我的心希望他们能感应到。
第四天是菩萨戒的正授,那一天都要穿着黑色袜子上楼到大殿,跪拜也没有了毛巾和蒲团,我对于长跪一直心有挂碍,因为感觉自己腰不好,虽然是戴了护膝,不太担心膝盖的承受力,但我通过之前曾经体验过的长跪和前几天的演礼,知道自己很难稳稳地坚持长跪。我在演礼期间的长跪有关注前面的菩萨们,看他们都还挺稳的,尽管他们没有戴护膝。正授时,很多唱诵要唱三遍,演礼一般是省略简化的。尤其是请圣降坛证明受戒这一环节,一直保持长跪,要唱五段,分别唱请释迦如来,文殊师利菩萨,弥勒菩萨,十方一切如来,十方一切菩萨摩诃萨,每一段都要三唱三拜。每当维拿的“香花迎”起调,犹如天籁,我们从“香花请”接上,我觉得似乎真的有很多香花在迎接各方大德菩萨降临。唱完这一节,还不能起身,要诵完四不坏信法三遍,再起立,我知道,过了这个环节,身体上的挑战基本过去了。后面便是受三聚净戒,十善戒,十无尽戒。在受十无尽戒时,有一个观想的环节,当方丈和尚念“仰启释迦如来,文殊、弥勒二大菩萨,十方一切诸佛、一切菩萨,现有发心菩萨等,于果晖菩萨所,乞受菩萨戒,惟愿降坛的诸佛及诸菩萨,证明受戒”,我们就要跪拜观想,第一遍观想十方世界妙善戒法,由心业力,悉皆震动。第二遍观想十方世界妙善戒法,如云如盖,覆于顶上。第三遍观想十方世界妙善戒法,从顶门流入身心,充满正报,尽未来际,永为佛种。在演礼期间,法师说到观想,我就疑惑不知该如何观想,而法师似乎知道我们心中疑惑,给出了一副示意图,就是画了一个人,上方有云彩向头顶往下灌,法师也提醒我们不是让我们想这幅画,而是要自己观想,但是我在观想时,想的还是这幅画,没有真正体会到观想的震动,被覆盖,和身心充满。我想这个对于我们修行尚未入门的人应该是很难的吧,也不强求。但同时我也很好奇其他的戒子们都观想感受到了什么。观想过后,是法师诵十无尽戒,我们答能受。我在演礼时就有些纠结,这些我都能做到吗?我愿意全盘遵守吗?最后我还是决定舍弃饮酒这一句,其实我并不喜欢喝酒,但正因为我并不那么喜欢喝酒,我觉得酒对于我不可能造成乱心乱性,我只是希望在我想要品酒的时候,不要因为念过这个誓词,而没有了那一点浅尝小饮的小乐趣。戒期结束后,在台北聚餐时,大家聊到这个话题,发现也有其他师姐也舍弃了这一条,但晓华师姐问了一个问题,难道你们认为不妄语恶口这些比舍弃饮酒容易吗? 她这个问题让我一惊,的确如此,我们认为容易做到的,其实并不容易,常常不知不觉就会犯戒,而不饮酒显然更容易控制。可能是因为我从心里觉得少量饮酒并不是坏事吧。但师父也说了,菩萨戒是有犯不失的,有而犯者,胜无不犯,有犯名菩萨,无犯名外道。但我当时仍是觉得,明知自己并不认同,也不打算严格遵守,还是舍弃这条。诵完十无尽戒便开始授菩萨衣,我之前听其他师兄师姐说这是一个会让人感动落泪的环节,但对我并没有太多的震动,只是在穿上菩萨衣跪拜时,我知道我也算是一位婴儿菩萨了,在跪拜时,我突然注意到一只小蝴蝶在我前面飞,我从幽冥界时就一直在期待与与,我在想,这只蝴蝶是与与吗?我一直觉得与与可能已经投胎为人了,可是也许她是变成一只蝴蝶呢,我一直关注着眼前这只蝴蝶,但并没有看向其他地方,而后来听其他师姐说,大殿上方飞了好多蝴蝶,也不能算是真正的蝴蝶,样子更像是小飞蛾。
之后的环节是法师开示,有三位法师开示,分别是果晖方丈,果品法师,和惠敏法师。果晖方丈第一句是祝我们生日快乐,因为我们重生为菩萨了,那一刻,我其实还是很懵懂,我觉得这样盛大的宗教受戒仪式,我应该感受到一些关乎神通的摄心的变化,但是似乎并没有。惠敏法师说受戒的过程,其实是在开发自性宝藏。这个,我当时也没有太多感受,可是我这些天有所感受,我比之前更能观照自己的身口意了,能更及时地发现自己的烦恼并想着用方法去转化它。果品法师分享了关于慈悲心,时时刻刻要常怀慈悲之心,对事对人要处处以利他为出发点,这便是行菩萨道。我回来之后不知不觉中会与父母也分享这一点。
受戒的最后一个环节是功德回向,所有的菩萨唱诵:持戒的功德殊胜,无边的胜福回向,提升人生的品质,建设人间的净土,佛法僧三宝常住,戒定慧三学普行,愿三界一切众生,成无量福慧庄严。我想起我在临行前跟一位朋友说我要到台湾受菩萨戒,我还不知道如何跟她解释什么是菩萨戒,因为我没有做临行前功课,我似乎无报期待,又似乎期待一些意外的收获。我的朋友自己在网上搜索了关于菩萨戒,发给我一段话,说是受菩萨戒者有八种殊胜功德,一者道场殊胜,菩萨发心,受此大戒,越六趣三乘,直至菩提。二者发心殊胜,若人一念,发起大悲大智,受菩萨戒,即超二乘。三者福田殊胜,假使有人供养满世界大阿罗汉,不如供一受菩萨戒者。四者功力殊胜,受小乘戒,譬如萤火,受菩萨戒,譬如日光。五者灭罪殊胜,受戒破犯,犹胜外道,以戒威力,设堕恶道,受罪轻微。六者受胎殊胜,受菩萨戒者,若有胞胎,常为天龙善神,共守护故。七者神通殊胜,受菩萨戒者,能搅长河为酥酪,变大地作黄金。八者果报殊胜,受菩萨戒者,当生莲华藏海,受法性身,一得真常,永不退转。我当时对于这些功德完全无感。而在受戒之后,我翻出这段话,依然迷惑,但我深深地认同发菩提心,修菩萨行,止一切恶,修一切善,度一切众生。日后当将持戒修行,积累功德,帮助他人。
受戒完成后,翻开菩萨戒证书,赫然发现我的法名是演轩,当时就忍不住微笑了,轩是我喜欢的一个字,但从未想过成为我的名字,一直觉得这是男孩子的名字。不知法师何处来的灵感,给我们这些未曾正面接触的弟子取的法名似乎都包含寄语,玉荣的法名是演地,我们都觉得她的法名很厚重,有一种根性深厚的感觉。Yan师姐也提到她皈依得到法名演怡时,也让她激动地起鸡皮疙瘩,因为这是她非常喜欢的名字。
法师在结束时提到我们这次活动背后的义工菩萨们,我们整个过程见到很多义工,带我们参访的,参访时在各个场馆服务的,菩萨戒报到处的,负责寮房的,每餐斋堂的,每天从寮房到大殿一路上都有义工。可是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也有很多义工在服务,在我们到达和离开前后,都有义工的前期准备和后期善后。但是我仍然没有想到,我们这一梯次583人的菩萨戒,背后有一千多位义工的付出。我们心无旁骛,只需安住当下的几天时间,有如此多的义工在护持我们。这就是他们的菩萨行,而我从此也要加入菩萨的行列。
菩萨戒结束后在台北逗留三天,休闲旅行,和道友们一起住民宿,日日聊天至凌晨,成为亲密的朋友。那些有欢笑有眼泪的聊天,都能总结到佛法上,愿我们烦恼越来越少,智慧越修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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