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谁家女儿麻黄衣
若棘一天都没有回黑沼泽,晚上没有回来,第二天依然没有回来。
绯红急得直跺脚,对老爹埋怨:“你看看,这孩子自小长这么大,什么时候也没有在外面过夜过,这是去哪里了呢,她可是我好不容易养大的,要是丢了,不回来了,你赔。”
老爹无奈地看了绯红一眼,这个女人一直尽心尽力协助他打理整个黑沼泽的事务,早已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既不能有,就把若棘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打从心眼里疼爱,如果真的再也见不到……
“枯狼,你有没有去找一找若棘?”老爹问枯狼。
“我去了青龙潭,却一直没有见到若棘,也没有见到那个男子,只见到了马蹄印。”
“马蹄印?会不会是以前留下的?”
“那马蹄印还很新,而且,那里很偏僻,远离大路,寻常人是不会轻易往哪里去的。”
“莫非若棘被人掳走了?怎么会呢,她那刀……”老爹话还没有说完,突然瞥见墙角靠着的不正是若棘大那把刀吗?
老爹“噌”站了起来:“若棘的刀怎么会在这里?”绯红说:“你糊涂啦,你那天把她骂走了,她就这么着冲出去的,只抱着那小东西,没有拿刀。”
“枯狼,一定要仔细寻找若棘的下落!”
白瀚宸跟着沈弈秋来到清然山庄找白菡冰,沈弈秋要和女儿女婿商谈白瀚宸的婚事。
殷沐渊又是忙于事务,不在庄内,沈弈秋对白菡冰说:“十次有九次我来,是见不到我那女婿的,他怎得这样忙碌?”
“男人就应该忙一些才好,总不能整日闲在家里,只知道吃喝玩乐。”白菡冰倒了茶递给沈弈秋,又对白瀚宸说:“阿宸也该多多做事,不要总是与沐离和晋之去吃酒。”
白瀚宸在家要听沈弈秋念叨,来到清然山庄还要听白菡冰念叨,满心不乐意,可也只好答“是”,沈弈秋说:“阿宸近日倒是没有和他们瞎玩,有认真读书、做事。”然后又对白瀚宸说:“许久没有见阿光了吧,去找他吧。”
白瀚宸得了沈弈秋的准许,立刻颠颠地跑去找殷沐离。
“我今日来找你是为了阿宸的婚事。”
“阿宸的婚事不是早已定了吗,那孔欣之嘛。”
“是啊,我是想,这婚事该办了,你看怎样?”
“阿宸的婚事自然有爹娘来做主,怎得来问我?”
“你不是他姐姐,不该操心?”
“那~日子可定下了?”白菡冰心里想,可能沈弈秋是想要白瀚宸的婚事办得隆重一些,想让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多帮衬一些。
“你爹的意思是让沐渊选个日子。”
“阿宸的婚期还是父亲选日子吧,让沐渊来选,不太好吧。”
“那,我回去再和你爹商量一下。”沈弈秋接着问:“冰冰,你这还没有消息吗?”
白菡冰摇了摇头说:“还是没有。”语气中透着失落。
“那,沐渊的意思……”
“他倒是没什么,说没有子嗣也无妨,我们两人挺好的。”
“他这样说,也就是说一说吧,你没有个孩子,总归不是个事儿啊。”
“我看那轻烟挺好,跟他提了,收了轻烟吧,可是他不愿意,说是就我们两个过,反正殷家还有殷沐离呢。”
“哎呦,我这个女婿啊,平日里看着挺精明能干的,怎么这样糊涂,那殷沐离以后有了孩子能和他有什么关系,这山庄……”她说到这便不再说,母女二人各自喝茶,各有心事,屋内一阵沉默。
白瀚宸到了清雅,一眼就看到殷沐离又在院中耍他那没眼看的剑法,他在月门那里收住脚步,喊了一声:“阿光~”
殷沐离听见白瀚宸喊他,提剑在手走过去,把白瀚宸吓得退了两步,他说:“你怎么又喊我乳名?”
白瀚宸说:“一时忘记了,你那剑法过于清奇,我就……”白瀚宸定了定神说:“再说了,谁不知道你那乳名啊,还怕别人听见不成?”
他走进院门,看见两个穿着麻黄衣衫的姑娘走进殷沐离的卧房,然后说:“你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们许久没有见到晋之了,去寻他如何?”
殷沐离想,他们三人确实很久没有见到了,说:“好,你稍等我片刻。”
若棘刚才听见月门那里有人喊“阿光”,然后就见到殷沐离走过去,她就问轻雨:“阿光是谁?”
轻雨说:“我们二少爷的乳名就是阿光,只是平日极少有人这样喊他的,他不许。”
“为什么不许?”
“这个我不清楚,想来是二少爷认为自己不是小孩子了,再喊乳名不好吧。”两个人就一起往殷沐离的卧房去大搜啊整理。
自若棘热退下去之后,便坚决不再用殷沐离的卧房。她原本要离开的,可是殷沐离不让,说是大夫说了,这得半个月才能完全好起来,若是不好好养着,会更严重,轻云和轻雨也都随声附和。
殷沐离让若棘还住他的卧房,他要睡在书房,可是若棘说再让她住殷沐离的卧房,她就离开这里。结果,若棘就和轻雨住在一起,几日下来,两人很是亲密。
殷沐离把剑放回书房,又往卧房走,白瀚宸见他还不走,就喊:“阿光,阿光~”他打定的主意是,你不来我就一直喊“阿光”,殷沐离突然一个眼神飞过来,好像一把剑刺到了白瀚宸,他吓了一跳,立刻住了嘴。
殷沐离进了卧房,说自己要出门,叮嘱轻雨好生照看若棘。
正在收拾衣物的若棘问他:“你的乳名是阿光?你不是说他们都唤你阿离吗?”
殷沐离特别不想让若棘知道自己的乳名,此时他脑子一转说:“都行,都是乳名。”
轻雨不干了:“不对吧,二少爷,您的乳名不是阿光吗,老爷清醒一些的时候都念叨着‘阿光’,从来没有喊过‘阿离’的,只有大少爷这样喊吧。”
殷沐离一头汗,想起白瀚宸还等着他一起去找孔晋之,就说:“好好干活,不要多嘴。”就和白瀚宸一起走了。
若棘和轻雨一起整理好卧房,又说了一会话,轻雨一直在说她家二少爷如何如何好,若棘听着觉得挺累的,就说想要在院中转一转。
沈弈秋和白菡冰母女二人相顾无言各怀心事喝了一会茶,沈弈秋又对白菡冰说:“孩子一定要有,别听你那夫君胡说,靠别人是没有用的。”说完站起来说:“你弟弟的婚事,你要多上些心。”白菡冰答“是”,沈弈秋就说要去殷沐离的清雅寻白瀚宸回家。
沈弈秋一路行至清雅,进了月门就见到一位穿着麻黄衣衫的侍女在院中,她刚想喊她问白瀚宸在哪,突然看着那张脸怔住了。
等她回过神,那侍女已经不见了。她又往里走,这时轻雨走出来见到她施礼问道:“白夫人,您来找白公子吗,他和我们二少爷出去了。”
“我问你。方才这园中那侍女是谁?”
“方才园中没有侍女啊?”轻雨说:“我们方才都在厨房呢,没出来,白夫人,天气有些热,您要不要喝些茶水,休息一下?”
“我喝了一肚子的茶水,还喝呢!”沈弈秋训到,然后问:“阿宸和沐离去哪了,又去找孔晋之了?”
轻雨点头:“正是,他们去寻孔公子了。”
沈弈秋今天来清然山庄,想办的事情没有办好,她原本想要让殷沐渊全力承担起白瀚宸的婚事,省了他们的人力财力,可是殷沐渊不在,白菡冰似是看出来她的心思,却不往上买账,她又不好明说,想干脆再去找白菡冰试试,不信自己的女儿不帮自己。
这时候,殷沐渊已经回来了,见到沈弈秋先唤“岳母”,行礼,让座。
他这么礼数周到,沈弈秋突然不好说出要他承办婚事的事情了,只问:“你们又买了新丫头吗?”
白菡冰说:“并没有,母亲为何这样问?”
“我方才往清雅去仿佛见到一个没看到过的丫头,想着也许是你们新买了放在清雅的?”
“母亲您才能来几次呢,哪能认得这里所有的丫头,我们也不会再往清雅送丫头去了,沐离只愿意用小子。”
沈弈秋只好说:“那兴许是我看错了。”
若棘在清雅溜达了一会又往别处溜达,她穿着侍女的麻黄衣衫,自然也不会有人去过问她是干什么的。
她溜溜达达到了清月斋,不知道这是哪里,看到里面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很安静,院中有一株樱花树,花朵已经开始凋落,她想起了青龙潭的樱花树林,很久没有去了。
她正望着樱花树出神,听到廊下有声响,循声望去,见从屋内走出一老妪,原来这里是有人的,若棘匆忙离开,只给那老妪一个背影,那老妪望着若棘的背影愣怔了一会,笑了。
若棘又溜达到了另一处别院,有一须发如霜似雪的人手里提着剑在乱挥,简直和殷沐离今日在清雅挥剑的模样有得一比。若棘就不明白了,明明殷沐离在青龙潭舞剑的时候可以看出剑法好得很,怎么今日舞剑像是一个从未使过剑的人呢?
若棘看到那挥剑的人见到她的一瞬间眼睛猛地一亮,随即目光又黯淡下去,“呵呵”笑着,继续胡乱挥剑,若棘觉得自己刚才一定是产生了错觉。
院外跑进来一个侍女,喊着:“老爷,您又拿着剑挥了,当心伤到自己,大少爷一会要来看您了。”
若棘看得一头雾水,回到清雅,就跟轻雨打听这几个奇怪的地方,奇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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