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奶奶，好像要下雨了”，钱小凡看向窗外，不安的说道。
“小凡饿了吗”，躺在床上的老人虚弱的说到。
“还没呢，奶奶”，钱小凡拍了拍肚子，笑着说到。
可他哪能想到，那饱受折磨的肚皮不争气的咕咕直叫。
“小凡你过来一下，扶奶奶坐起来”，老人和蔼的说道。
“奶奶，你怎么样了”，钱小凡关心的问道。
“呵呵，奶奶精神好着呢”，老人看着这个一手带大的孩子，和蔼的说道。
“哦哦，那小凡给奶奶煮点稀饭”，钱小凡笑着说道。
“小凡啊，奶奶饿了，想吃肉包子”，老人摸了摸钱小凡的脑袋，轻声说道。
“那我现在就去给奶奶买好了”，钱小凡听到肉包子这几个字，有点激动的说道。
“好啊，小凡真乖”，老人说道。
老人从床边的破旧木盒子里拿出一个钱袋子，交给钱小凡，又交代道，“今天你去王婶家买三个肉包子，剩下的钱你要保管好。”
钱小凡接过钱袋子，说到，“奶奶，我一会儿就回来，奶奶，你身体不好，先躺下休息一会吧，我很快就回来”。
“呵呵，小凡真懂事，小凡放心，奶奶躺累了，坐着休息一下”，老人摸了摸钱小凡的脑袋，温柔的说道，心里一阵绞痛。
“那奶奶你等我，我马上回来”，钱小凡犹豫了一会，说道。
将门抵好，确保不会有风刮进小屋之后，钱小凡才飞快的离开。
......
钱小凡生活的贫民窟几乎都是年老失修的旧房子，条件稍微好一点的，外有小屋挡风挡雨，内有软床棉被给予温暖，条件差的，那就是晴天头顶一片光辉、雨天头顶一顶雨帽了。而钱小凡所住的那间小房子，正是贫民窟最糟糕的一类房子，从老人生病那天开始，他们便没有能挣钱的劳动力了。
钱小凡出门后，老人一个人坐在床上，她确实很饿了。或许是坐累了，她开始艰难的挪动身体，让自己躺好。
老人看着屋顶外面的乌云，眼睛慢慢的闭合起来，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六年前的景象，那天早晨，她将做好的布鞋收拾妥当，就准备拿到集市上卖掉，喝完稀饭后，她打开门，却看见一个装在篮子里的婴儿，露出来的脸颊冻得通红，她是一个好心的人，而眼前的婴儿又十分可爱，她不忍再次抛弃他，于是她将婴儿抱回屋内，好好照料起来。她知道若不是生活太苦太难，谁愿意抛弃自己的骨肉呢？
自那以后的每一天，她都有婴儿陪伴，尽管很累，但她很高兴，因为她不再是孤单一人了 ，她又有家人了，尽管只是一个婴儿。六年时光一闪即逝，半睁开的眼看见了屋外密布的乌云，然后悄然闭上。
躺在硬板床上，感受到寒冷渐渐散去，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呼吸渐渐停下来。
她离开了。
......
钱小凡看着天色越来越暗，他心里开始着急，他想着，“再跑快一点，再跑快一点，这样就能给奶奶吃上热乎乎的包子了。”
当钱小凡气喘吁吁的跑到包子铺时，天上已经开始落下稀稀疏疏的雨滴了。
“哎，小凡，要几个包子啊。”包子铺老板是一个热心肠的大婶，对钱小凡也十分照顾。
“三个肉包子!”钱小凡大喊一声，接着继续喘气。
“哎小凡，坐下喝口水，”大婶一边装好包子，一边让钱小凡坐下休息。
小凡接过包子，也不道谢，就急冲冲的往回跑，雨越下越大，他心里着急。
“哎”，大婶见钱小凡跑开才反应过来，于是大声喊道“回来拿把伞”。
“唉，这小子，真是个急性子。”大婶见钱小凡头也不回的跑开，也习惯了。
雨下的越来越大，钱小凡顾不得擦掉脸庞的雨水，低头狂奔。
雨水中，三个青年并排走着，脸色难看。
“今天真倒霉”，走在中间的一个青年抱怨道。
“老大，这都怪你，要不是你最后贪心了，也不会这样啊”，一个瘦个子青年抱怨道。
“操，小五子，这他妈一定是作弊了”，被称作老大的青年愤愤的骂了一句，随手将雨伞扔到地上。
“就是，要不是他们斗金坊势大，我就砸了他们的招牌”，旁边的小弟挥舞着雨伞，跟着附和道。
三个青年一唱一和的骂着，倒成了路边人的一道风景线。只是路人不敢随便逗留、讥笑，因为他们三乃是渡水镇山泉帮的成员，一个不小心挨揍都是小事。
钱小凡心里只想着让奶奶吃上热乎乎的包子，没有注意到路中央三个骂骂咧咧的山泉帮成员，一个不留神刚好撞在那个老大身上。
“卧槽，哪里来的小屁孩，敢撞我”，青年老大双手撑着肚子，疼的脸色发白。
“哪家的小屁孩，不长眼啊”，旁边小弟一把扶住青年老大，着急的吼道。
钱小凡摔倒在地上，看着摔落一地的六个包子，整个人都傻了，他只感觉撞到一个人，然后自己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喂，问你话呢”，青年老大缓过气来，俯视着坐在地上的钱小凡。
“啊，我的包子”，钱小凡猛的一惊，大声嚎叫起来，也不管青年老大会怎样对付他，慌忙中就要去捡包子。
“操，问你话呢”，青年老大一把提起钱小凡，一巴掌扇过去。
钱小凡嘴角流血，肿胀起来，却倔强的没有啃声。
“操，还是个硬种”，青年老大本就窝火，正没地方发泄，见钱小凡这样，狠狠地将他丢出去。
“我让你不长眼”，一旁小弟见钱小凡这样，更是生气的将地上的包子一个一个踩烂。
钱小凡见状，瞬间弹跳起来，愤怒的冲过去，就要阻止他，可奈何一旁的小五子双手死死的按住他。
“你给我滚开，给我滚开”，钱小凡愤怒的咆哮起来，那是他和奶奶的包子，他不允许别人破坏它。
钱小凡胡乱的抓咬着，可毕竟是一个小孩，又好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哪里能撼动一个青年，尽管他也面黄肌瘦。
三个青年本就在斗金坊输的一塌糊涂，如今却被一小屁孩胡搅蛮缠，不解气的将他围在地上拳打脚踢。
最后，青年老大一脚将钱小凡踢向街道旁，十分舒心的笑道，“爽啊，这雨下的真好看”。
“哈哈哈哈”，一旁小弟跟着笑道，“老大，咱们下馆子去吧。”
似乎人命并不没那么重要。
......
钱小凡趴在街边，意识渐渐的模糊，身体上的疼痛也在慢慢消失，他心中唯一的牵挂就是病重的奶奶，若没有他在身边，奶奶怎么办？
雨水滴落在钱小凡单薄的身躯上，然后又缓缓的向地面滑去，带走了他的血液，还有他的呼吸。
在不远处的一个街边摊位上，一位头戴雨帽的老人安安静静的品着淡茶，一副悠哉的模样。
过了好一会儿。
“唉，算了，也算是这小家伙运气好，先带回去再说吧”，老人感知到钱小凡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终于下定了决心。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