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石头:
此刻的你正在熟睡,我想起四月中旬,你从六百多公里的湖北老家风尘仆仆回到了我的身边,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奶奶抱着你,你盯着我,两只黑眼珠亮晶晶的,还在冲我笑呢。
你知道我那一刻的心情吗?
我当时非常惊讶,你完全长成一个大孩子了,仅仅一个月没在你的身边,你又有了好多新的变化。你的手指更灵活了,可以玩更复杂的玩具了。你一直扯着喉咙啊啊啊地说着什么,你的眼睛变得那么机灵,多了很多对这个人世的了解和欢喜。
奶奶把你递过来,你很自然地就朝我伸出了双臂,小手搭在我的肩上,要我抱你。
把你接过来,感受着沉甸甸的重量,失去一个月抱你的感觉,再次体验到,幸福到眩晕,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我的宝贝,不知不觉,我们在尘世互相陪伴了一年多的时光。
你刚刚出生时的场景,好像就在昨天。
但现在的你,已经是一个人类的小孩儿了,你每天都在练习如何更好地认识这个世界。
你的“好动”,让妈妈觉得头疼,但也因为你身上绽放的这种活力,让我知道你是一个多么健康和精力旺盛的孩子。
你飞速成长的每一天,都是我心里的牵绊。
想起你从七个月开始,就很喜欢用小手到处摸,把抓到的任何东西往嘴里塞了。
正是对世界最好奇的生命时期,你迫切地想要去体验一切未知的东西。
于是,带你的过程,我变得很“累”。
因为我需要时刻留意你,防止你吃了纸巾、头发、衣架的钩子或者其他进入喉咙会有危险的东西。
在你翻身,打滚,扭来扭去的时候,还需要注意你的周围有没有任何尖锐或者质地太硬的东西。
世界太危险了,在作为妈妈的我的眼里,一切事物都有可能伤害到我的孩子,内心其实很惶恐。
当你的身体不停扭动,想要四处探索的时候,我一度只想把你锁定在自己的怀里,确保你不会受伤。
你则恼怒地挣扎,嘴里发出哼哼唧唧、咿咿呀呀的声音。
“这才是一个开始呢。”我的脑袋里冒出这样一个声音。
是啊,从我生下你的那一刻,你就是独立的个体了,你不会按照我的意愿去生活,你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探索世界。
当你逐渐长大,你还会用更多自己的方式去体验世界,尽管我看在眼里,知道很多方式对你未必好,但作为父母,也不能直接干涉了,毕竟你已经在过你的人生。
这样的一幕,让我觉得异常熟悉。
父母与子女的“体验之争”从未停止过。
我想起自己与母亲的很多次争吵,追根溯源,其实也是同样的原因。
我想,我应该要做一个可以真正看见你的母亲,这对我来说,真的很不容易。
廖一梅在《像我这样笨拙地生活》里说:
有一件事你无论如何不能否认,你的经验,你的教训,你受过的痛苦,你一次次的努力,你最终掌握到的一点人生秘诀,对你的孩子毫无用处,他什么也继承不了。
你当然可以强行灌输给他,但还是得看着他一次次跌倒,又哭又闹,抹着脸上的血,自己不试连糖和盐都分不出来。
而对那些过分热心的父母,这些小没良心的没准还会拿出詹姆斯·迪恩的劲头,说:“我要过我的生活。”
我的生活是什么?就是以前受的苦都白受了,他又要从头开始!
大概,每一个生命来到人世,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去体验吧。
带着对这个世界单纯的想法,用自己的脚去走出一条独一无二的路。
只有我们自己去做了,去体验了,我们才能成为真正的自己。
性科普作者女王C-cup在一个演讲里说过的一段话,非常打动我,它正好可以是我们为什么要去执着体验的原因。
女王在结束时说,“你要想着你是你人生路上唯一一盏灯,唯一一个人。你放弃了,这条路就没有人走了,这盏灯就灭了。”
我们的生命只能,也只应该被自己定义。
亲爱的宝贝,我能做的是,时刻提醒自己,你有你的人生,我能做的是,在你有能力面对世界前,给予你我能给你的一切内在力量,我能做的是,尽量让你的人格底色是明亮的,相信这个世界是爱与希望,让你永远向世界发出这样的频率,以致让更多的美好可以来到你的身边,把你温柔地环绕着。
亲爱的宝贝,愿你牢牢把自己的人生抓在手上,自由定义,而不是被他人和世界定义。
愿你活出属于你自己的精彩,无憾此生。
写给宝贝的第二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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