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七点多,南夏敲开厨师大哥的房门,告诉了他房东太太要涨房租的事,大哥大概也嫌找房搬家麻烦,爽快的同意了。南夏松了口气,这事儿就算搞定了。
说完正事她赶紧去卫生间洗漱,用十分钟化了一个简单的妆,换上昨晚就准备好的衣服,抓上包就冲出了门。
其实南夏的公司离住地并不算远,乘地铁只要15分钟,这在北京来说是相当近便了,只是她上班时间比别人要早半小时,住地和公司又都离地铁站各有15分钟步行距离,所以她通常要在7:30之前到达地铁站,多预留出来的时间,那是要应对极有可能的进站排队的。
果不其然,一上到安检大厅,只见一溜长队已从闸口拐着弯排到了楼梯口,安检人员拉着限流带,眼睛警惕地盯着队伍,以防有人趁其不备就钻过限流带刷开了闸门。
“靠!又赶上限流!”南夏低低地骂了一声。虽然早有预料,但她似乎觉得骂这一句很有必要,可以稍微抵消掉排长队的不耐烦。
等到南夏终于在地铁工作人员的猛力助推下挤上车厢时,她匆匆瞥了一眼站台上的时间屏,已近八点。车上非常拥挤,南夏只能把左脸贴在车厢门上,双手抵住车门,双脚尽量分开站稳,否则下一站一开车门,她准被挤出去。手机是没法拿出来了,南夏只好用余光观察周围的人以消磨时间。周围的人大多穿着休闲,服饰简单,与影视剧中摩登时尚的都市形象大相径庭。透过几条腿的缝隙,南夏看见一双穿细高跟的脚。豁!这是勇士啊!
穿高跟鞋搭地铁这样的事南夏也干过,那时候刚去这家公司没多久。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需要穿高跟鞋,毕业没多久的南夏还没什么穿高跟鞋的经验,买了双7公分的恨天高就踩着去了。小心翼翼搭上地铁倒没出什么大问题,谁知快到公司楼下时,一个硬币大小的坑让她脚下一崴,“啪嚓”一声膝盖着地摔倒在了水泥地上,等她回过神,一只鞋子已经飞到三米开外,跪地的膝盖处裤子已经破了,膝盖外皮也已经擦破渗出血。痛倒在其次,此时正值上班时间,路上全是赶去楼里上班的人,大家都齐刷刷看向她,南夏只想以头抢地撞开条东非大裂谷一猛子跳下去遁走算了。好在一个路过的女生帮她把鞋捡过来,将她扶起,她这才从尴尬中缓过来,瘸着腿穿着烂裤子进了公司大门。
自那之后,南夏再也不敢穿这么高的鞋出门了,同事教她把高跟鞋放在办公室,平时上下班路上就穿平底鞋,她牢牢记着。今天看见这双脚,南夏半是同情,半是钦佩,想必这双脚的主人要么是挤地铁没经验,要么就是要去高端的场合又不方便换鞋,才有如此操作吧。
这么胡思乱想着,列车已经开到下一站,车门一开,下车的没一个,倒是又涌进来十几号人。北京地铁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你以为已经塞无可塞挤无可挤了,但它永远还可以再上来人。鲁迅先生如果生活在这里,恐怕就要写“地铁车厢的空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总会有的。”
就在南夏被挤到手脚即将僵硬想要转个身时,终于到站了。她跟在人群后鱼贯而出,出闸门,上楼梯,在地铁口的小摊车上买了一张鸡蛋灌饼,很快就汇入了上班的人流中。
此时正值五月,春意已浓,右手边车流中间的绿化带开满了硕大的月季花朵,左手边是那条著名的大运河,沿岸的绿柳也已垂到水面,有栋写字楼的围墙外还爬着一架嫣红可爱的蔷薇,但此时的南夏已经无心欣赏,她以近乎小跑的速度奔向公司。快要迟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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