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散文诗

无意间听到一个12岁的小女孩儿翻唱许飞《父亲的散文诗》，也不知道是哪句歌词触碰敏感神经，眼泪就像开了闸的自来水，流个不停。

最近脑海中总是隐隐约约的浮现父亲的影子。一想到父亲这两个字，眼圈就开始泛红，心里一阵阵的委屈。昨晚还在梦里看见了父亲，只是在黑夜里，短短的对视，还没有看清楚父亲的脸，他就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醒来那一瞬，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可是现实中，父亲的的确确不会再出现了。

昨天跟妈妈视频，我听说了一件事情，更是让我深深地怀念起父亲。恨不得马上跑到父亲的坟前，告那些卑鄙无耻人的状。

有人造谣说说妈妈跟村子里的一个男人结婚了。当事人还不知道的情况下，事情在一小撮人当众传的沸沸扬扬，就远方亲戚听说后，都在私下里议论开始有鼻子有眼的满嘴胡诌。有人把这个消息当做事实来质问妈妈，说妈妈嘴严这种事情瞒得倒好。妈妈质问是谁传出这样的瞎话，知情人害怕事情张扬出去闹大了收不回来，打死也不说是谁。气得妈妈私下里直哭。

看着视频对面，妈妈偷偷抹眼泪，我气得心都在抖，既痛恨造谣人的无耻，又心疼妈妈的委屈。我真想立即冲到那个满嘴胡咧的人面前，指着鼻子骂他一顿。我长这么大，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如果父亲在的话，这种捕风捉影的话是没有人敢说的。

一个是因为，父亲从小跟邻居家的小男孩儿在一起调皮捣乱，出了名儿的爱打架。小时候我看着父亲那硕大的手，心想：打人一嘴巴估计能让这个人翻个个儿吧。

另一个是因为，父亲决不允许谁欺负自己的老婆孩子。就连父亲自己都要放在手心里爱护的人，怎么可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自从父亲走了以后，妈妈一直跟姥姥、姥爷一起住。虽说是为了照顾年迈的父母，其实更多时候是互相照顾。一家三口，好像回到了妈妈的小时候，姥姥姥爷还是年轻的父母，大女儿活泼开朗的，是那时候吃不饱、穿不暖，但一家人在一起就很温暖的日子。

有时候，妈妈也会觉得无依无靠吧。虽然可以常伴父母左右，但总归是无法口无遮拦的跟70岁的父母随心所欲的聊天。女儿不常在身边，又没了丈夫。妈妈也会觉得孤单吧。

对于父亲去世这件事儿，妈妈的反应一直都挺平静的，我也问过她是什么感觉。妈妈这样回答我，“我就是觉得你爸出门了。”我欲言又止，妈妈并没有糊涂，她只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罢了。

我又怎会不知道，妈妈的心情。妈妈朋友圈的封面图，还是我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去，给爸妈拍的合影。照片里，他们俩手牵手向前走，笑得都很开心。还有今年清明节，我看到妈妈手机里一段视频，一张他们俩的合影，背景音乐是“一开始说陪你到老的人，现在他还在吗......”我看着视频声泪俱下。但妈妈从来没在我面前伤心过。

晚饭期间，我打开音乐循环播放《父亲的散文诗》，眼泪还是控制不住。我想起婚礼上，父亲拉着我的手把我交给另一个男人时，父亲脸上难以言说的表情；我想起他经常对我说的那句话，“老闺儿你想吃啥？爸给你做！”我想起父亲穿上我给他买的新衣服时，满脸写着高兴的皱纹......

我一直不敢相信，跟父亲已是永别。可我又不得不信，我和父亲今生已再无相见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