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世纪农村未实行承包责任制之前,老家生产队的社员们除了正月的春节期间会放上三五天假,其余时间每天都得出集体工,总会有农活安排,不会让人停歇。
每到农闲时期,生产队就会安排社员们刨草皮,积土肥。这一项农活男女老少都能做,且不受场地限制,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并以刨得的草皮数(重)量计分,可以多劳多得,时间上也会相对自由一些。
刨草皮的农具就是一把锄头,锄头最好是宽页的那种效率会高一些,一担箢箕加上一条扁担即可。刨草皮的场地大多是屋前屋后、道路两旁、山坡上、树林里,只要长有草的地方都可以,刨草皮当然是以草为主。
刨好的草皮会统一安排倒入水田事先准备的沟凼里。沟凼通常是个两米见方左右的小池子,里面除了堆积一些草皮,还会加入一些人畜粪便和水共同发酵,一亩以上的田至少会搞一两个这样的沟凼。
那时生产队缺少买化肥的钱,所以就靠发动社员们积土杂肥。其实土杂肥不仅省钱,而且对于农作物生长、产量以及产品质量都是有好处的。
那时不仅生产队里刨草皮积肥,各家各户也会积土杂肥,有的是在自家房前屋后的沟凼里发酵,有的则是将刨来的草皮和少量牲畜粪便一起围成一个圆锥形的土肥堆子,堆放在山头或空地上沤制一段时间备用。
有的是将发酵后的土杂肥直接掺入庄稼地里,有的则烧成火灰再参入人畜粪便使用。
在老家生活期间,我参加过多年生产队的刨草皮活,自家老房子前的沟塘里的草皮大都也是我早上、下午或在周末刨回的。
在我看来,通过刨草皮积土杂肥有利也有弊。利在于土杂肥可以培养地力,为农作物补充养分,特别是与发酵的牲畜粪便混合使用,肥效更高,而且价格低廉。
但那个年代过度地刨草皮,对农村的植被影响很大,除了庄稼地,一年四季到处都是光光的,很难看到更多的绿地,特别是遇到下雨天,到处流的都是浑水。
我小时候在老家放牛,把牛牵出来之后都不知往哪里去,到处是光秃秃,只有牵着牛往远处的大山上去。
还有就是扯猪草不知到哪里去扯,长草的地方一年不知被刨过多少次,有的连草根都没有了,成了不毛之地,所以那时老家人不说扯猪草,而是说寻猪草,猪草需要寻找才能扯到。。
如今却截然相反,农村几乎没有人去刨草皮积地杂肥了,反正都是用农药化肥“科学”种田,所以农村到处杂草丛生,连原来的路上都长满野草,田边、水渠边到处是草,旱土四周的野草甚至比庄稼长得还高还好。
而现在农村的牛很难见到了,耕田用的全是不食草只食油的铁牛。农民虽然也还有人喂猪,但吃的是工厂生产的饲料,很少有扯猪草煮猪潲的。我常常说这也是资源浪费,好想回到小的那个小候去放牛、扯猪草。
但到了秋冬季节,遍地是干枯的野草,最容易引发火灾,一旦发生山火扑救又极为困难,往往导致整片整片的山林被烧毁,损失惨重。
每每遇到这种情况,又让我想起那个年代,自己和生产队的社员们不辞劳苦刨草皮似乎又有更值得怀念的一面。特别是一个生产队的男女老少分布漫山遍野刨草皮,大家有说有笑,有苦有乐,倒不像“双抢”那样把人搞得累死不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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