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我在皖南的小县城里读高二,那时读书可没有现在孩子们这般辛苦,暑假时我和毛健,阿勇去了顺子的家乡杨家冲野营,我们是同班同学,也是好哥们,阿勇又高又胖,眼睛却很小,还有点近视,毛健和他相反,短小精悍,眼睛很亮,顺子是我们中唯一的农村孩子,不过皮肤白净,眼神清澈,反倒最不像乡下人,别看他腼腆害臊,和我却是亲密无间,无话不说,要去杨家冲水库需经过村东的岗子,那里有户人家,屋前屋后都是桑树,顺子说那是采妮的家,采妮善良又漂亮,阿爹死的早,阿娘又有病,好在一个本地务工的云南小伙阿坤入赘了她家,日子才好过了些,看见那些桑树了吗?都是阿坤种的,这两年听说经常在皖南和云南两地间奔走,做起了倒爷,正说话时,那屋前的桑树林里走来一个男人,身材矮胖,满脸肥肉,上窄下宽,挂着两只绿豆眼,警惕的打量着我们,看见我们骑的摩托车和扛着的气枪更是有些贪婪,顺子忙跳下车打招呼,彪哥,你好。那人问,顺子,你们这是干嘛?顺子忙道,这是我的同学,过来打鸟钓鱼的。那人哼哼两声,面色不善的走了。阿勇问这人是谁,看着不像好人,顺子说是村长的弟弟,村子里的一霸,坏的冒脓,还说阿坤出门时经常来欺负采妮。毛健握了握手里的气枪,往地上狠狠啐了口吐沫,我说走吧,还要扎帐篷,来到水库边,微波荡漾的宽阔水面,顿时让我们心情愉悦起来,扎好帐篷后,我们随便吃了点干粮,然后进行了分工,顺子和毛健负责钓鱼,我和阿勇去山里打鸟,谁知连续翻了几个山丘,也不见鸟的踪迹,郁闷之余只有另想他法,在一片竹林里打了只不知谁家的老母鸡,阿勇还想多打一只被我制止了,够吃就行了,我们这已经是坏了规矩,试想要是你家养的鸡呢?阿勇有些惭愧,收了枪跟我往回走,一路上我们边走边聊,看见前面山洼里的水塘和桑树林我知道快到水库边了,突然我眼睛的余光发现路边一滩牛屎动了起来,赶紧拦住阿勇,定睛一看,哪里是什么牛屎,一条黑的发亮的大蛇正朝前串去,身后的阿勇则兴奋的喊道,快抓,是乌梢蛇,我赶忙三步并着两步,一脚踩住蛇腰,只见大黑蛇调转大口向我腰间咬来,一瞬间仿佛变成了慢镜头,袭来的蛇头变得扁大,并且发出嘶嘶声,我突然想起了阿勇也是城里孩子,和我一样很少见蛇,哪会辨蛇,再说还是近视眼,我猛然后跳,黑蛇咬了个空,掉头钻进了半人高的草丛,我却撞倒了阿勇,阿勇爬起来拿着枪托在草丛里划拉,哪还有黑蛇的影子,阿勇抱怨我说,乌梢蛇又没毒你怕什么呀?我说你近视,看错了我就完了,这山里如果被毒蛇咬了还来得及救治吗?回到水库边,毛健收获了两条大鲫鱼,晚上母鸡鲫鱼一锅炖,那可真是鲜香可口,美味佳肴,这么多年过去了,任然回味无穷。第二天回去时,又来到那个岗子上,顺子带我们去讨点桑果,采妮果然很漂亮,杏眼含春,梨涡浅笑,只是不知为何总感觉带着一丝忧伤,阿坤刚毅黑瘦的脸颊透着精明,每每看向采妮的目光总带着无限爱怜,阿勇说这后面水洼边有条大蛇,阿坤愣了愣,说那是条大乌梢蛇,他见过,阿勇看向我,我无语。我们带着赠予的桑果感激的离开了。九月开学时,顺子回到学校,问我们还记得那个村长的弟弟吗?我问怎么了?,他说那人被蛇咬死了,就在我们回城后不久,据说那天他喝醉了,起夜时看见一条大黑蛇,便抓了丢进门口的空水缸,估计准备第二天炖蛇汤,盖缸盖时被咬了一口,以为没事,结果第二天早上他老婆发现时已经死在了床上,后来公安来鉴定死亡原因,发现咬他的是条黑眼镜蛇,很毒的那种,我猛的望向阿勇,阿勇也是目瞪口呆,再后来顺子说阿坤带着采妮和她娘住进了城里,桑树林请了人打理,阿坤也不外出做倒爷了,卖起了桑椹酒,赚了很多钱,一家人生活得很幸福。(本故事纯属,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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