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印象里,几十公里外,有着一处“世外桃源”,那是二姨家。许是在家中作业写到乏味、内心烦躁,桃源中的欢乐开始翻涌,冲淡因满桌练字帖、速算题册等等霸占玩耍时时间而产生的急躁。
于是乎,那时渴望着假期,跑去二姨家,在平房划分出的巷子里和伙伴们打闹,永远不知道拐弯处会遇到什么的巷子,变成捉迷藏和警察抓小偷的最佳地点。
也许是跑动的动静太大引来了狗吠,有时谁家院子大开,护院的狗便会冲出来,追我们,吓得我们哭喊起来,两腿发软。这算是那时非常刺激的一件事儿了。
二姨家所在平房不远处矗立着一座清真寺,算是那儿的地标建筑,往平房的西边儿走上几百米,有一条被家长禁止晚上走的道儿。与脚下踩的,炎炎夏日里滚烫的柏油路一样,两边儿栽着杨柳,车来车往。
每逢假期,征得老妈同意后便跑去二姨家,约好伙伴玩耍,总会有几个胆子大的,不顾家长警告,专挑晚上去那条路上探索一番,好似有机会让家长错一次。
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就是指的我们这些小屁孩儿吧。见其他小伙伴来回几趟,第二天照样该吃吃该喝喝,玩起来忘了时间被家长喊了又喊,最后硬生生打回家。一探究竟的想法愈发强烈,内心激烈的挣扎过后,趁着夜色,终于踏上那条道儿 。
起初忐忑不安,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心脏加速,渐渐的,放宽了心,来来回回走好几趟,昂首挺胸,终于让家长错了一次。
小时候喜欢睡沙发,尤其是二姨家的,软和不说,还足够宽,夜里随便来回打滚。
夜里二姨起夜,看见我从沙发上一下子坐起来,眼睛瞪的老圆,二姨问我咋了也没回答,好像没听见也没看见她一样,眼睛直愣愣看着前方。
之后二姨向我走来,大概到沙发的边缘时,我转身下沙发,拿起一份报纸,光着脚慢悠悠走到火炉边蹲下,打开清理煤灰的炉子口儿,把手中的报纸撕成很细的一条条,嘴里念叨着些什么,7、8岁儿童的嘴巴里,蹦出的声音像是饱经沧桑的老人,从嗓子里艰难的挤出几句话,嘶哑、低沉、毫无生气。一张报纸烧完,转身一步一步回沙发盖上被子,继续睡了。
期间无论二姨怎么喊我,拉扯我,都没用,像是没有灵魂,行走在人世间的存有不散意念的躯壳。
见我又睡下,以为是在梦游,二姨便也稍稍放心些。只是觉得当时屋里有些冷,顺手添了几块煤后继续睡了。
第二天,见我睡到午饭点儿还没醒,便来喊醒吃饭。无论多大声的喊我,来回推我都没用。身体反而是越来越凉。
后来,二姨家来满了人,姥姥急急忙忙跑来,见情况不对,不知道从哪请来一位神婆。神婆了解情况后,立马做起法事。
像是大多数电影中的场景。屋子里烟雾缭绕,什么符啊香啊,神婆嘴里念念有词。
一场法事结束,姥姥轻轻喊了我的小名儿,我就醒了……
初中再去二姨家的时候,听她讲起了这件事,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听完后我问真的假的,背后也有点发凉。
然后现在多多少少有一点敬畏,对一些比较有故事的地方。怎么说呢,就是讲究个随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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