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他回来了,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到底该怎么办?”
医院的病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人,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他紧闭着眼睛发出微弱的呼吸声,范青青能够感受到他的心跳声。
这个男人是他的父亲,躺在医院里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自从父亲患病之后,他们家就一落千丈。车子,房子,能卖的一切都卖掉了,但也仅仅只是保住了性命,对于能否清醒过来是遥遥无期。
每当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医院,看着父亲那熟悉的脸,范青青会觉得他依然还活着,还陪着自己,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就有了意义。
“这么多年我从未忘记他,当初不辞而别我就应该忘记他,但我做不到,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范青青拿着一张白纸,用画笔描绘着什么。洁白的墙面上有一只壁虎趴在那里,很快她就将这幅画面呈现在白纸上,那是一只断掉尾巴的壁虎,静静吸附在墙面上,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她画得很好,壁虎在纸上栩栩如生,她甚至给断尾的壁虎画上了完整的尾巴。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它的尾巴会重新长出来。亦如范青青自己的命运,或许现在过得一塌糊涂,甚至身陷囹圄,但也不妨她期待着未来某一天父亲能够醒来,重获新生。
医院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滴答滴答声,还有她手上的画笔在纸上摩挲的沙沙声。但她的内心却早已凌乱,来这里只是寻求片刻的安宁。
一幅画,一个人,一段情,一种铭刻在心底的爱,到底要如何释放。这幅皮囊早已千疮百孔,她又将以这残破的身躯来面对他。或许当做他再也没回来过才是最好的选择。
父亲没有回话,他睡得很安详,似乎无法听到她在说什么。但范青青知道他能听到,只不过是无法作出回应。
“手术费快要凑齐了,爸,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
范青青握住了父亲冰冷的手,和往常一样给他的四肢按摩,医生说这样有助于血液的流动。在病床上待久了,身体僵硬,只有经常给他按摩才能促进全身血液正常流动,不至于僵死。否则即便是醒过来也无法动弹。
她的动作很熟练,从脖子到脚底,一寸寸,一缕缕,每一寸皮肤都被娇嫩的双手揉捏着。她的表情很专注,直到浑身都冒出了汗才结束了这次的按摩疗程。
每当此刻她的内心都是充实的,也只有在这里她才会暂时忘掉一切,重新变成了当初的小姑娘,是父亲的女儿,是最初的自己。
时间很快,又到了晚上,她该离开了。
叮嘱了护士几句之后,范青青便返回了“爱媛理发店”。昨夜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那两个想要伤害她的人不见了踪影。到底是谁想对付她,范青青的心里有大概的猜测。但她不准备揭穿,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或许那个人也有着自己的苦衷吧。
想起楚浩然那张脸,范青青脸上不自觉浮现出了一丝笑意,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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