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是南方少见的食品,师傅的削面刀上下飞舞着,档口前挨挨挤挤的都是人。排了半个小时,终于与这“梦魂萦绕”打上照面。被分到不多的面条排齐整,洁白配上红红绿绿挺好看。在混乱中随手点一个卤料,宝贝似的捧着离开。搅拌均匀挑起一根,来不及咀嚼出什么滋味,就送进一颗想家的胃里。一筷一筷接连不断送进肚,瞬间见底了,舔着嘴唇意犹未尽,机敏的味蕾提醒我,好像少了什么,怅然若失。
二
清真档口的师傅从不招徕,生意一直很好。跟风点一份牛肉刀削面,牛肉炖的汤里刚煮好的面探头出来,香气摇曳着。面很劲道,要多嚼嚼,像是西北的风沙利利地刮。胃不好受。汤水随着筷子搅动四处飞溅着,像是雷厉风行的汉子拖条甩不开的尾巴,入乡随俗一般带上小桥流水的细腻。放下筷子,拿勺挑着,抱着对食物最起码的尊重结束这次用餐体验。起身时,瞥见师傅削面的背影,想起什么。
三
“这看上去是我要的面!”端着餐盘的我情不自禁窃喜一番。却被年轻的姐姐叫一句:面要蘸酱吃哦。哦?哦。面碗旁一碟红彤彤辣椒色的是酱,蘸着吃还是第一次听说。没有遗传家族的吃辣基因,甚至都被同学怀疑北方人身份,一口一口,辣出眼泪来。泪花朦胧时分,我盯着这一碟红艳艳,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之后?单吃面条,还是头一次。
四
那种味蕾的触动已经是好久没有感觉过的了。面条在沸水中翻滚捞起,沥干,装碗。一筷加起,宽窄均匀,薄厚适度。入口稍嚼,柔软着吞咽,肠胃也带上了一份暖意。常吃的卤料是西红柿鸡蛋,满满一盆,红红黄黄的真好看。生油加热,葱姜煸香,澄黄蛋液拌匀入锅,升着轻烟刺啦着凝固。快速翻炒成块,到熟盛出。待煸香些许花椒之后,西红柿去皮切块下入热锅,带咕嘟作响溶成半液态盛出。末了,红黄相配,成型。
这娴熟的动作,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纵使已经半年未见过。
五
是爷爷。他等我回家。
六
爷爷的削面总是吃也吃不腻,每次都是的满满一大碗,添上青菜、胡萝卜丝简直美丽。
我望着档口削面师傅的身影呆呆地出神。
爷爷已经八十岁了,身子骨还算硬朗,头发花白可牙口还好。
想想,已经好久没有认真看着爷爷削面了。
数数时日,还能看上几次呢?
七
一日和老西儿(山西人的一种别称)撇侃(地方话:闲谈),说在学校开一家山西刀削面肯定生意很不错。地道正宗,是好久不曾触及的一份心动。
主意不错,只是这南方的水土还是不是故乡味道?
月是故乡明。
图片是去年寒假时候拍下爸爸做的面,再看依旧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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