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左家向黑虎堂举了债做了一笔大生意,但是被黄家卡了关键的原材料货,最终货没交上去,破了产,黑虎堂讨不了债,杀了左家全家。
十年后,宸鸿结束了在关外的刀客行径,回到了老家,成了名铁匠。
清泉镇的一处匠房,一个男人正在用锤子塑造一块铁邳,用夹子固定,压住,再用铁锤将它千锤百炼,接着粹水,继续锤炼,台子上的铁邳正在被塑造出模样,露出的锋芒摄人。
“宸鸿,开门。”
一个农户敲了敲门
“一推就开。”
那个农户闻言走了进来,看向田致道,也看到了他身边的那个摄人神兵
锄头
农户连忙走过去看了看,拿起来把玩,过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好东西,田道你这有没有好的木头柄子,便宜点给我了。”
宸鸿正在用水擦拭自己身上的黑灰,听了这话匆匆擦完,把毛巾往身上一搭,然后随手从地上捡了个黑乎乎的木杆子,说道
“好东西。”
农户疑神疑鬼的看着这杆黑乎乎的长杆木,说道
“你不给算了,糊弄我干什么!”
“这东西叫柘木,是装马槊的。”
宸鸿有些生气的说道,似乎再为这个黑木杆打不平。
说罢,也不理睬农户,将柘木杆放在两个台子的中间,让农户拿起两个夹子夹着,然后他绰起一根铁棍,猛地一砸。
只听一阵金石鸣响,农户感到股惊人的力量从那柘木杆上打过来,将他双臂震的发麻,那柘木杆也弯成了半月,但却弯而不折,韧而不断。
农户见此情不自禁的说道
“好料子。”
说完他有些后悔,一时间情不自禁暴露了,谋算着该怎么讲价还价。
“八百钱,全拿走。”
农户听了这话有些恋恋不舍的摩挲钱袋,有些犹豫。
他正要讨价还价,宸鸿将锄头与柘木杆合上,递过去,将杆拿在手里,锄头递过去,直直对着他的脸,看着他。
“小本生意,不讨价还价,不要就把锄头拔走,四百钱。”
“你这铁匠,一点情面也不讲,日后我多关照你哩,五百钱别说了。”
宸鸿听此摇了摇头,说道
“我是一个铁匠,也是一个商人,不要就把锄头拿走吧。”
农户听了话抱怨着宸鸿,随后扔了一个钱袋到桌子上,只拿走了锄头,留下了柘木杆。
宸鸿捡起柘木杆,抚摸着它,为它叹了口气,目送农户走出门,拉下门帘,对那个钱袋看也不看一眼,也不确定里面有没有给够,走向他的器材堆里,将黑木杆放下。
他又在在地上捡起一把类似长剑的东西,但是只有剑身,没有剑柄,还有一个契合枪杆的圆洞,他知道那是一个槊枪头。
西域大漠狂风席卷,搅得沙海磅礴,黄沙漫卷天地
他伫立在古马镇口,茫茫的沙海浮现出数不清的身影,大量马匹踩动地面所发出的踏踏声,令每个古马镇的老百姓心神不安。
宸鸿独自一人站在镇口,面对塞北大马匪血天擎,身上所有不过一人一刀一马槊而已。
沙海中万口一声
“杀!”
宸鸿面容沉鸷,目光肃毅,握紧大槊,看着对面,像一座山,巍巍站立。
“刀枪入库,马放南山。”
他低声念着典籍,将手里的槊头扔到地上,又砸到了一个黑乎乎的长铁片。
他还是没舍得将刀槊融了彻底告别过去。
终究是什么也守护不了
月黑风高,宸鸿躺在床上无法睡眠,他感觉浑身燥热沉闷,难受不行,心脏跳的太快了。
他坐起来,寻思左右睡不着,便起了床来到院里打了盆凉水冲了凉,连冲了十二盆凉水,可是还是浑身燥热滚烫。
他叹了口气,望向天。
“昊天老爷不让睡,那就不睡了。”
于是他回了房间,点了盏灯,看起来太史公所著史记。
连读了三十页,可却还是浑身不得劲,他寻思昊天上帝之意,左右寻思不得结果,便不在理会又回了床睡着。
可这股燥热终是不停,他来到匠房,犹豫了一会儿,拿起了黑色的长铁片,将它抽出来,那被其他物件压住的另一端原来是个刀柄。
他握住刀柄,到了院子里演练了一通刀法,一通刀演罢,顿感神清气爽,身体轻盈有力。
他看向天,摇了摇头
“昊天老爷,我不在耍枪弄刀了,你别来找我了。”
说罢他便握紧刀,走向匠房,捡起槊头,开了炉灶,下定决心把它们融了。
待到炉火烧旺,他便将刀跟槊头扔了进去,关了灶门准备睡觉。
做完这些,他便准备回房睡觉。
“救命!”
一声呼唤
听声音是个岁数不大的孩子,他这么想着。
声音只喊了一声便停了,他又继续听了五六秒,什么也没听到,正犹豫要不要出去管一下闲时的时候,忽然声音停了,只留下一声短促的尖叫。
短促微弱的一声惨叫,但瞬间又消失无踪,外面的世界又恢复了绝对的寂静。
宸鸿停了脚步,不出声。
然后他闭上眼睛,身体伏着,耳朵贴在地上,细心倾听。
忽然他站起来轻悄悄的两步来到围墙下,然后悄然无声的上了围墙,猫在上面。
他知道那人发觉他了,那人也在隐蔽。
宸鸿见此用手掌捏碎一块围墙,然后朝前面一扔。
那人本来匿气隐声细心的探查四周,忽听的一声石块响,连忙看去。
心神一时分心,竟让手中挣扎的丫头略微发出点呜呜的声响。
宸鸿瞬间了然对方方位,但装作没听见,一边锁定着那个方向,注意任何风吹草动,一边又扔了一块石子,伪了一声猫叫,趁机人下去了。
他悄悄的绕过去,距离目标越走越近,差不多他感觉只差五六米的时候,他屏住气准备冲过去将那人擒住。
但下一刻突然那人冲了过来,打了田致道一个措手不及。
只见这人握着一把虎头大刀,只朝宸鸿脑壳劈去,宸鸿虽吃了一惊,但还是反应过来,往旁边一闪,便欲图趁机一拳击此人侧肋,这厚重一拳若是打中,保证他这辈子都再也站不起来。
但令宸鸿没想到的是,此人功夫居然如此了得,田致道一闪一击快的让人无法反应,但是那人居然躲避了过去,并又把虎头大刀劈了过来。
这一次这人不再给宸鸿机会,虎头大刀如同密网一样铺天盖地的飞来,这人刀法竟然如此了得,竟让宸鸿没有半点反击的空间。
宸鸿见状不妙,只能以拖待变。
他连忙闪躲,一直闪躲到围墙边上,三下二除五便入了围墙,回了家。
那人也连忙跟上去,追杀田致道。
宸鸿进了屋,立刻奔往匠房,一脚踹碎木门,快速以石棉布缠上双手,打开灶门,直接用手拿兵器,虽然缠着一层石棉布,但还是炽热难耐。
宸鸿见此说道
“是我对不起你们,如今我已处生死一线,若不助我则再无未来补充机会。”
说罢他什么不管,感觉连手带刀槊送进水桶里,冒出阵阵白雾。
宸鸿刚松口气,一口虎头大刀破雾袭来,直劈向宸鸿的天灵盖去。
宸鸿见此大惊失色,连忙抽刀拨去虎头刀,只听砰的一声,虎头刀咔的崩出一个口子,那崩裂的碎铁碴的一声溅起,划破了那人的脸,出现了一道血痕。
那人见此退了好几步,面相忌惮的看着宸鸿与田致道那把威风凛凛的长黑底红线环首刀。
宸鸿借此得以重整旗鼓,两人站在白雾里对视。
宸鸿看见一个穿着黑衣带着黑面罩只露出一个眼睛的人,眼睛周围都是伤疤,体型雄壮矫健。
而那人也看着田致道的模样心生一丝敬畏,此人看上去亦是雄浑,且面容沉鸷,带着一丝阴沉。
两人经过刚刚一系列交手,都是忌惮至极。
过了一会儿那黑衣人看宸鸿没有半点破绽,准备再试探一番,他正欲拔刀劈向宸鸿,那口虎头大刀却发出真正咔咔声,蛛网般的裂痕正在蔓延。
这人暗道糟糕,正欲退去,宸鸿却已反应过来,化槊枪头为标枪投掷过去,他用虎头刀拨去,但宸鸿却紧随槊枪头其后,杀气腾腾,凶厉阴沉,直欲取他性命。
此人见此不敢恋战,只能扔了那把虎头刀,边打边退。
待二人又杀回至围墙外,那人被宸鸿黏的心生恐惧,自己竟然一点脱离这人追杀范围的机会也没有,要是再拖个十分钟自己恐怕便要殁于此地。
没办法,他见此只能猛地一退,为他拖个近乎只有半秒不到的时间,朝着他打晕的小姑娘扔梭標。
砰砰砰砰砰砰!
这梭標全被宸鸿挥刀打下,可待他再看向那人,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宸鸿放下刀,看向那梭標投掷的黑暗里,叹了口气。
宸鸿站在自己卧室床边看着黄鸳,看了许久,叹了口气,将黄鸳抱住放在自己书房的床上睡着,他拿毛巾给黄鸳擦了擦脸便走开了,蹲坐在门槛看书,旁边立着刀与装好柘木杆的大槊。
可是一晚上过去黄鸳还是睡的沉,他就硬打开回春堂的门,拉来当地最好的医师,按着给的方子熬了一碗养神粥,给她喂过之后就又回到门槛前坐着看书。
到了早上有人敲门一概不理,后来实在是烦了就门给锁上,并上个牌子写着暂不营业。
又到了晚上黄鸳还是不醒,他没有办法,带上所有家当,把刀跟黄鸳装在箱子里,放马车堆积的货物最下面,一匹瘦马拉着一个装货的破台架,出了城直奔附近一个庄子去。
出了镇,车奔向郊外,瘦马差不多狂奔了半个时辰,到了地方。
他站起来来看向四周,这地方山青水秀,绿意盎然,不远处还有一个小瀑布不停的流淌着,真可谓是人间小仙境。
这里是当地的医生宁谷住的地方
宸鸿打开箱子,背起黄鸳,走向那个小仙境。
走两步他看到了两三座茅屋,他站在篱笆围墙那停住,大喊道
“宁谷前辈,小子镇里铁匠宸鸿,偶遇一女童昏于道旁,带回家已修养二日,不见功效,昏迷不醒,宁谷前辈医者仁心,杏林妙士,祈求大发慈悲,事后必有厚福以报。”
宸鸿喊完里面却没有任何回应,田致道心中有些着急,看了看黄鸳痛苦发白的小脸,心中叹道
“我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真是怕了。”
他深吸一口气,运足内气,准备再喊
一个身着蓝色衣装清秀婉约的女子走了出来,连忙走过来给他开了门。
“这位大哥你别喊了,我爹正在睡午觉,你要是把他惊醒了,他这人脾气怪,说不定就不给你治了。”
宸鸿听完这话叹了口气,说道
“小子也不想打扰前辈,但是人命关天,这位小姐若是可怜这丫头一条贱命,便代我向宁谷师傅传个话,让前辈起来。”
这女子听完看了看昏迷的黄鸳,黄鸳脸色这时候白的吓人,这女子怜悯的看了黄鸳一眼,点了点头,说道
“嗯,你在这等等,我去叫他试试。”
宸鸿心急如焚,但是不敢擅自逾越,就在这等着。
过了一会儿那女子又回来了,告诉田致道说
“他说自己今天输了棋,把猴儿酒输没了,心情不好,今天不救人了。”
宸鸿听了此话面沉如水,阴鸷不语。
他握紧拳头又慢慢松开,忽然紧紧握住这女子的手说道
“求求您帮帮我,再去代我求求宁谷前辈。”
那女子红着脸,低头嗯了一声,又跑了过去。
宸鸿又等了一会儿,见那姑娘急匆匆跑来,连忙问她情况。
这女子脸色煞白,喘着气说道
“完了大哥,我爹说了,今天就是死再多人他也不治病。”
宸鸿听了这话心里已经凶厉沸沸了,但他隐忍不发,只对这姑娘说道
“请您再去请宁谷先生来,算我求您了,再去一次吧。”
待到那姑娘走远,宸鸿回到车上,绰起刀,藏在身后,面容沉鸷,一言不发的伫立在围墙旁。
那姑娘急匆匆跑来,惊喜的大喊道
“大哥你进来吧,我爹同意给你治病了!”
宸鸿听了这话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后也不转身,一步步后退,待退到车厢旁,将刀放回车厢里,推着车进去。
他一边推着车一边打趣的对这姑娘说
“不是给我治病,是给这个小丫头片子。”
“真对不起大哥!是我错了!”
这姑娘连忙慌张的道歉
宸鸿见此连忙说道
“没事,我开玩笑的,我叫宸鸿,宸是天宸的宸,鸿是帝鸿的鸿,敢问姑娘贵姓。”
这姑娘听此甜甜一笑,说道
“我叫宁湘,宁是宁静的宁,湘是湘水的湘。”
宸鸿推着车说道
“嗯,这名字好,真是个好名字。”
“真的吗宸大哥,你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吗!”
宸致道听此回道
“当然,我觉得这名字美的很!”
他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一路,走到一处茅屋前,宸鸿见此背起黄鸳走了进去,看到了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头正坐在一盘棋面前沉思,棋盘旁边还有一个飞鹤模样的香炉,正潺潺的冒着烟。
宸鸿见此连忙将黄鸳慢慢放到地上,恭敬的作揖并鞠躬以示尊敬。
这老头连抬头看他一眼也没有看,只是说道
“就是这个小丫头吧,放这里吧,你不用问了,明天再来。”
宸鸿听了这话本想走人,但是看着黄鸳苍白的小脸还是有些放不下,便说道
“宁谷前辈您还是稍微看看吧,这贱丫头好像快不行了。”
宁谷听了这话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
自己正琢磨着棋局呢,最是厌恶别人这个时候打扰他,自己让他进来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这个人怎么不知好歹。
宁谷冷哼一声,也不说什么,就是继续看棋。
宸鸿见此也有些尴尬,就对着宁谷作揖鞠躬希望能够打动他,直直有二十分钟,但是宁谷就好像看不见田致道一样专注思棋。
宸鸿的带着笑容的脸渐渐消失了。
但宁谷突然发现自己面前盘坐一个人,那人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棋局。
宁谷见此忽生兴趣,说道
“你若是能破黑子死局,我便立刻为那丫头治病。”
宸鸿听了这话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他根本就不懂棋,他也不在乎。
他走过来是有其他的目的的。
他提起棋盘,任由黑白棋子在棋盘上缓缓掉落。
宁谷见此气的脸色铁青,胡子直发抖。
“我不懂下棋,也不懂医术,但是有一样东西我很擅长,杀人。”
宁谷听了这话面色不改,厉声说道
“我看你今天敢动老夫一根寒毛!”
宸鸿接着说道
“你救这丫头一命,我给你十两银子,你若是不救,我就把你治病救人的手弄残废。”
说罢宸鸿便站起来,声音洪亮的说道
“我只有十秒钟的耐心。”
“十。”
宁湘连忙说道
“爹!快点啊!你看这位大哥浑身煞气,要是你真的不干他可不像是开玩笑!”
“我偏不,我看他今天敢动我试试!”
“九!”
“爹,你再顽固可就完蛋了!”
宁谷也不说话了,就云淡风轻的坐在那里看着地上的棋子发呆。
“二。”
宁谷听了突然问道
“怎么突然到二了?”
他看到宸鸿,那张脸沉鸷阴厉,似乎随时都要冲过来将他毁灭。
宁谷被吓了一跳,整个人猛地往后一缩。
“我治我治!”
宁谷连忙说道
宸鸿听了这话点了点头,盘腿坐下,也不说话,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谷摸了摸胡子,郁闷的叹口气,走过去给黄鸳把脉。
刚一把脉,宁谷的脸就变了,眼神眉目变得十分凝重。
“好狠的手,好毒的心!”
“直接断了九条心脉,若非这小姑娘天赋异禀,比常人多了一条心脉,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宸鸿听了这话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低着头坐在那。
“惨啊!惨啊!老夫虽有妙手回春之能,但是就是救活了也是个废人了,眼不能移、口不能动、脖不能转、更是手足衰残,形神凋敝啊!”
宁谷松开黄鸳的手,说道。
“老夫有一方子,使人殁于无形,你若是同意,我便给这可怜姑娘喂了。”
宸鸿听了他的话没有回复,只是盘坐在那,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他望向天,天空异常的晴朗。
“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好她吗?”
宁谷摇了摇头。
宸鸿拿出一个袋子,扔给宁谷,宁谷接过来一看,里面全是白银,他估摸着约有八九十两。
宁谷见此眯起了眼神看着在那看着天空的田致道,只是看着。
就这样过了半晌,宁谷开口问道
“敢问这小姑娘与你可沾亲带故?”
“没有。”
“那便是她一定知道能让你发大财的秘密?”
“也没有。”
宁谷听此咦了一声,说道
“老夫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像你这样的人可真是未曾见过,寻常善人恐怕带着小姑娘硬穿进来便是尽了缘分,可像你这样给这么多钱的可是少有,一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寻常人一辈子恐怕也只能赚这么多,这就是你的全部家底了吧。”
宸鸿点了点头,依然望着天
然后所有人又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宁谷面色严肃的看着田致道,说道
“你告诉老夫,你为什么要救这个丫头。”
宸鸿感觉有一阵风吹过来,温暖又舒适。
“行昊天的道。”
宁谷摸着胡子,品着这话,一时没有言语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
“你很擅长杀人?”
宸鸿听了这话,微微点了点头。
宁谷又摸了摸胡子,沉思不语,过了一会儿他说道
“帮我杀一个人,我帮你救她,把她救好。”
“我不能为了救一个人,而去杀一个人。”
宁谷听了这话,冷笑一声,说道
“那老夫就没办法了,救这妮子所用的灵丹妙药是无价之宝,乃我祖师爷所遗留最后一颗丹药,既然你不能完成我的目标,那就请回吧。”
宁谷说罢便一挥袖子不在说话
宸鸿听了这话,没有言语,心中煎熬。
过了许久,田致道叹了口气,也没有说话。
“容我考虑考虑。”
宁谷听了这话只又冷哼一声,没言语,宁湘有些焦急的看了看宁谷,又转过头担忧的看着田致道。
“容宁老先生先为这丫头医治,小子很快就会回来。”
说罢宸鸿便走远了,留下宁谷宁湘父女干巴巴坐在那。
宁谷见宸鸿走远,也叹了口气,走到黄鸳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
“可怜的小娃娃。”
宁湘见此趁机说道
“爹你既然可怜她就救救她呗!”
宁谷没搭理她,只是又冷哼一声,说道
“你医书背的怎么样,赶紧背你的书去,那有你的事!”
宁湘听了这话也不搭理宁谷,一人走远了。
宸鸿走在回家的路上,一时之间心乱如麻。
“今日去救一人,明日要杀一人。”
“这一切有什么意义?”
宸鸿回到家,走到一个空旷的大房间,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桌子,桌子上有一个三层碟。
第一层是扁平的碟子,里面铺着一层大米,一层小米。
第二层是一个大的半圆碟子,里面装着金豆、绿豆、黑豆、红豆、与黄豆。
第三层是是一大块牛肉。
宸鸿跪在这三层碟面前,心中祈祷昊天能够为他指引道路,他跪了十二息,起来离开这里。
我听说天道无亲,常与善人,更闻厚德能载万物,可是老夫行走江湖半生,见过太多恩将仇报之事,更是见过无数恩主死于刀下,敢问小友这是为何?
我不知道
那什么是昊天,昊天的道又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小友,你到底是什么人呐?
宸鸿走出屋子的时候已经穿了一身夜行衣,他将于今晚夜探宁家谷,偷取宝药,然后将生米煮成熟饭,再逼迫宁谷让他用其他方式回报他,只要不违反昊天的道。
宸鸿吃过晚饭在屋檐一直静坐到二更,然后蹭的一声化作一团黑影消失在黑夜里。
宁家谷此刻静谧平静,什么也没有发生,像过去每个正常的夜晚一样。
除了那个伏在草屋屋檐的身影。
宸鸿左左右右已经搜了好几间屋子但是却毫无线索,他索性去寻宁湘,这丫头似乎对他有好感。
他寻得了宁湘的屋子打算悄悄进去,但是下一刻一支箭从远方袭来,直追宸鸿脖颈,欲图取其命,
宸鸿见此连忙闪躲开来,但是下一支飞箭再次袭来,田致道抽刀断箭。
刀刃横斩,箭从耳边飞过,化作两截散开。
“好功夫!”
一清脆有力的女声赞叹!
田致道此刻没有恋战之心,拔腿就走。
“贼人那里走!”
田致道蹭蹭两步上了屋檐,但他忽的停下,看向前方,月光下一个穿着黄衣的女子背弓持剑,正在那看着他。
“姑娘,可否放在下一条生路,今日我来不图钱财,不为害人,只为救无辜人才来此窃药。”
“小贼,待我擒住你再说吧!”
说罢,那黄衣女子再次抽箭射来,这两箭射的极快,只一眨眼一瞬间的功夫便已来到宸鸿面前。
江湖上行走江湖一般高手绝抵挡不住这两箭,实在是太快了,就像闪电一样。
宸鸿亦难以抵挡,但是在那箭冲来的一瞬间,一种难以形容解释的感觉在他灵魂里释放。
虽不知为何,但他只依着这感觉闪身躲开了这两箭!
这黄衣女子见此又叹道
“好俊的反应!”
宸鸿感受着刚刚那两箭,心中巍巍,他不敢再让这女子射箭,实在是太快了,刚才若非那不可思议的直感,不是击中被擒,就是当场毙命!
宸鸿运气凝神,冥思自己盘坐一个无法形容的石洞里,那个石洞里的墙壁上写满了无法理解的文字。
他的心平静了
距离差不多有十五米,全力爆发,一息半便至,但是此女反应极快,我全力奔袭敌亦辗转挪移,虽近在咫尺而不可立得,需用一物件分其心,只需一瞬,其命便于我掌握。
一刹那瞬间,他便思量好了战法。
他此刻站在的屋檐便是宁湘的屋子,他的手从腰间一拂,一根长十五厘米的黑铁针便夹在手指,他猛地往宁湘气息所在的位置一甩,下一刻他的身体瞬间爆发出恐怖的速度,刚刚他所站立的空间传出一阵音爆声。
那黄衣本一直全神贯注的注视着宸鸿,但是忽然她看到宸鸿居然去袭杀宁湘,一时间心神震动,虽然她立刻反应了过来,但是那松懈的一瞬间,她发觉自己的脖子已经架着一把刀了。
“别动,不管你干什么,为了我的小命,你敢动我就杀了你。”
黄衣女子正要回话,表示自己不动,然后伺机脱身,但是她的喉咙刚发出一点震动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胸口那里猛的一震,整个人便一动不能动了。
随后宸鸿一句话也没说,提起这女人便走。
这里回复了平静,变得静悄悄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宸鸿带着黄衣女子连奔带走半个时辰,在一处洞穴内歇了脚。
黄衣女子心生恐怖,不知道自己会遭到什么待遇,脸上却依然不变,不敢露怯。
宸鸿燃了篝火,坐在篝火旁,黄衣女子被他放下篝火旁边的石壁上。
随后宸鸿一指点在黄衣女子的喉咙上,然后又坐在那里烤火。
黄衣女子忽的发觉自己能够说话了,便破口大骂道
“混蛋,淫贼!你想干什么就随便你好了!但是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宸鸿听了这话脸上没有表情,只是伸手烤火。
黄衣女子不依不饶,依然不停的咒骂着宸鸿,希望能把他给咒死。
“别吵了!”
宸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想干什么!”
黄衣女子看他忽的有反应,挺着胆气说道
“我不会碰你,你安静一点,我想静静。”
“真的不会碰我喔?”
宸鸿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没人问我静静是谁,真好。
宸鸿看着篝火不知道再想什么,忽的再次猛的一点黄衣女子的胸口,然后抱着刀倚在石壁上闭着眼睛睡了。
忽的他感觉脖颈一冷,那黄衣女子正拿着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冷冷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碰我?”
“因为我是一个好人。”
黄衣女子眯着眼睛看着宸鸿,说道
“欲擒故纵?”
宸鸿没搭理她,闭上眼睛接着睡
“我长的不美吗?”
宸鸿还是没搭理她
“你要是再不回答我,我就杀了你!”
宸鸿感觉自己的脖子被那把刀划出一道血线
“我是个色鬼。”
“哦。”黄衣女子听了这话眯着眼睛望着他
“我喜欢女人。”
“嗯。”黄衣女子示意他继续
“但是我与女人相爱有三个原则,第一,要你情我愿,第二,得是无夫之妇,第三,如果结婚以后要互相忠贞。”
说罢宸鸿睁开眼睛,带着一丝邪意与玩味说道
“你要是愿意,现在就可以以地为床,以天为被,进行生命的大和谐。”
宸鸿感觉自己脸上被啐了一口唾沫,然后就感觉这里就只剩下自己了。
他见黄衣女子走了,摸了摸自己硬邦邦的小宸鸿,叹了口气,抱着刀睡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