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清楚的知道有一个人一直在我身边,他不许我堕落,不许我困惑,不许我随波逐流,不许我就此沉睡,因为他,我视众人疑目为盏盏鬼火,无所畏惧我夜行路。
-----翟鸡毛
我第一次自杀是在2016年夏。
“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
门外是爸妈激烈的争吵,他们这样的争吵持续了6年。
儿时的记忆里,我的妈妈年轻,漂亮,温柔,烧得一手好菜。而我的父亲虽没有很多的话,但为人也很温和,他们在一起,总是相视而笑。
现在想来那是对爱情的最美的诠释吧。
“哥哥,我好难过也好害怕”
蹲在墙角的我用颤抖的双手按下发送键,哥哥是我唯一信任的人。
争吵愈演愈激烈,电视机倒了,桌子被掀翻了,妈妈好像受伤了,爸爸的衣服破了,拉扯,咒骂......仿佛下一秒他们就会破门而入,之后发现躲在这里的我。
不行,我一定不能让他们发现我躲在这里,恐慌不断增大,窗外的路光灯照进屋里,桌子上的剪刀分外显眼。
我看着鲜血从手腕处缓缓流出,心里突然间有了前所未有的释然,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留了好多血啊。
“夏夏,夏夏,哥哥回来了,别怕,给哥哥开开门。”哥哥在外边疯狂的拍打我的门。
可是哥哥啊,我好累,眼睛好疲惫,哥哥啊,今天夏夏留了好多血啊,这是不是又要让你担心了?哥哥,夏夏今天没有办法去给你开门了......
"砰“的一声,房间的好像被撞开了,模糊之间我好像看到了哥哥的身影。
让人不舒服的消毒味儿充斥着整个鼻子,哥哥就支撑着头在我床边睡着了,哥哥的眼圈好重啊,脸色也不好,对不起啊哥哥,夏夏又给你惹麻烦了。
“什么时候醒的?怎么哭了?哥哥在啊,不怕”,像是没有深睡,一听到我吸鼻子就立马醒来了。
“哥,”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哽咽到无法说出话来,哥哥在为自己的没有及时出现而感到自责,把我揽在怀里,任凭我把鼻子和眼泪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疼吗?“哥哥看着我的手腕,
“怎么傻成这样,咱爸咱妈那你又不是不知道,都成了家常便饭了,大人之间的事咱们就不要去管,也不去想,你说说你,你这样了,医生说还好及时,再晚一分钟,我就再也跟你说不了话了,你想让哥自责度过后半生啊?”
看我不说话,哥哥也没再说别的。
“你也知道,你妹妹她对于小时候那次父母打架的事有阴影,这对一个孩子的成长是影响很大的,以至于她这么长时间以来,不太愿意和别人交流,因为这在她心里是让她产生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危机,这次你恰巧又不在家,你父母的争吵带给她的极度恐慌和无所适从,才导致了她的自杀念头,虽然这次抢救回来了,但是这也代表着她的抑郁与自闭更恶化,所以......"
"好,我知道了,这次真的是谢谢你 ......"
在哥哥回到病房前,我先离开了刘叔的办公室门口。
"夏夏,哥哥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公寓,以后你跟哥哥一起住好不好?”
为了照顾我,哥哥申请从学校搬出来住,每天两点一线,学校,家。
为了防止我的再次自杀,家里没有水果刀,菜刀,剪刀.......几乎所有锋利的东西都被哥哥拒之门外,甚至连碗都是不锈钢的。
为了让我有更好的食欲,哥哥一日三餐不重样,还放弃了每晚上学校的补课,为了有更多的时间跟我沟通。
我不想让哥哥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我想吃好多好多的饭,我想健康起来,我想和别人一样,可是这真的好难。
我想快乐,可是莫大的悲哀压得我喘不过气,我在尽力了,除了让我活得更久一点,似乎没有什么别的变化。
医生说我恢复得很好,虽然依旧不说话,可情绪倒也一直平静。
2019年春节,哥哥在我的房间里发现了很多缝衣针,上面还残有血痂。我拗不过他,被他掀起的袖子下,密密麻麻全是针眼,针眼与淤青让哥哥像个无助彷徨的孩子,泪水淌满了他的脸,他坐在地上。
“啪”一个巨大的巴掌声吓得我一个机灵,哥哥在自己脸上留下了一个清晰地巴掌印,紧接着,哥哥不停地打自己。
“夏夏,哥哥是不是做错了”
“夏夏,你很痛苦吧?”
“夏夏,哥哥是不是不应该要求你尽力活着?”
“夏夏,哥哥该怎么办?”
.........
响亮的巴掌声像是重锤,重重的敲击着我的心。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融化,又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开始明朗起来。
我拉住了哥哥的手
“哥哥。”
这是我三年来第一次叫他,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次用很久远的记忆里的笑容看着他。
哥哥楞了一下,随机就揽过我,失而复得般的喜悦出现在哥哥脸上。
这喜悦也是这些年来的久违。
都说父爱如山,可对我而言,哥哥如巨人般撑起了我的全世界,并且此生屹立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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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我们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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