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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太平广记选》之刘法师

读《太平广记选》之刘法师

作者: 闲钓银河月作钩 | 来源:发表于2023-05-12 17:27 被阅读0次

    唐贞观中,华阴云台观有刘法师者,炼气绝粒迨二十年。每三元设斋,则见一人,衣缝掖,面黧黑,来居末坐,斋毕而去。如此者十余年,而衣服颜色不改。法师异而问之。对曰:“余姓张,名公弼,住莲花峰东隅。”法师意此处无人之境,请同往。公弼怡然许之,曰:“此中甚乐,师能便住,亦当无闷。”

    法师遂随公弼行三二十里,扪萝攀葛才有鸟径。其崖谷险绝,虽猿狖不能过也,而公弼履之若夷途。法师从行亦无难,遂至一石壁,削成,高直千余仞,下临无底之谷,一径阔数寸,法师与公弼侧足而立。公弼乃以指扣石壁,中有人问曰:“为谁?”对曰:“某。”遂刬然开一门,门中有天、地、日、月。公弼将入,法师随公弼亦入,其人乃怒谓公弼曰:“何故引外人来?”其人因阖门,则又成石壁矣。公弼曰:“此非他人,乃云台刘法师也。与余久故,故请此来,何见拒之深也?”又开门,纳公弼及法师。公弼曰:“法师此来甚饥,君可丰食遣之。”其人遂问法师便住否?法师请以后期。其人遂取一盂水,以肘后青囊中刀圭粉和之,以饮法师。其味甚甘香,饮毕而饥渴之思顿除矣。公弼曰:“余昨云山中甚乐,君盍为戏,令法师观之。”其人乃以水噀东谷中,俄有苍龙白象各一,对舞,舞甚妙。威凤彩鸾各一,对歌,歌甚清。顷之,公弼送法师回。师却顾,唯见青崖丹壑,向之歌舞一无所睹矣。及去观将近,公弼乃辞。

    法师至观,处置事毕,却寻公弼。则步步险阻,杳不可阶。法师痛恨前者不住,号天叫地,遂成腰疾。公弼更不复至矣!

    贞观年间,华阴县云台观有个刘法师,炼气辟谷已经快二十年了。每年三元(即上元正月十五,中元七月十五和下元十月十五三天)这天设下斋席,每次都有一个宽袍大袖,面色黑瘦的人,坐在末席。就这样过了十来年,那人的衣服容貌也没变。法师觉得很奇怪就问他。回答说:“我姓张,名公弼,住在华山莲花峰的东边。”法师想到那里是没有人迹的地方,就请求和他一起去。公弼很自然地答应了,说:“那里面有很多乐趣,法师如去居住,也不会觉得无聊。”

    法师就跟着公弼走了二三十里,靠着藤萝葛条攀爬在山间,才找到一条小路。山崖十分险峻,就算猿猴也登不上去,但公弼却如履平地,法师跟着公弼,也没觉得山路难行。就来到了一处石壁前。壁立千余仞,如刀削般陡峭,下面则是无底深渊,一条小路宽仅数寸,法师和公弼只能侧足而立。

    公弼就用指叩了叩石壁,石中有人问道:“是谁?”“我。”于是石壁上豁然打开了一个门,门内另有天地日月。公弼正要进去,法师也跟着公弼要进去,门人那人生气地对公弼说:“为什么把外人带到这来?”那人就关上了门,只见石壁如故。公弼说:“这不是外人,是云台观的刘法师。和我是老相识了,特意请他来此,何必如此拒绝他呢?”门又开了,公弼和法师得以进去。

    公弼说:“法师走到这来,十分饥饿,你可以好好招待他一顿好打发他。”那人就问法师是否留下来,法师说等以后再来。于是那人就拿来一碗水,又从肘后的青囊中取出一刀圭的粉,在水中拌和了,给法师喝。味道十分甘甜馨香,喝完后也不再觉得饥渴了。公弼说:“我昨天说山里很有乐趣,你以为我在开玩笑,现在就请你看看。”守门那人就含了口水向东边山谷中喷去,很快就有一青龙一白象,相对而舞,舞姿甚为精妙。又有一凤凰一彩鸾,相对而歌,歌声十分清丽。不一会儿,公弼就送法师回去了。法师回头一看,只见青色山崖,红色山谷,刚才的歌舞一样都不见了。直等快到云台观时,公弼才告辞回去。

    刘法师到道观后,处置完俗事后,就去找张公弼。就每步都充满荆棘艰难,山路遥远不可攀登,法师痛悔先前没住下来,哭天喊地,就得了腰疾(哭喊就得腰病,似乎有些牵强)。张公弼再也没有来了。

    《刘法师》亦出自《续玄怪录》,载于《太平广记》卷十八,“神仙”类。刘法师在一个偶然的机会下进了仙境,却没有留下来而失去成仙机会,后悔莫及。类似这种故事,似乎很常见。世人进了仙境,却总因要处置俗务,想着暂时回去,待安顿好后,仙境却杳不可寻了,故此文亦无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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