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都没再正经地碰过文字了,这些年断断续续地想要重新开始,但当年咬文嚼字的劲道,仿佛在这好几年对速欲的追求中,慢慢遗落下来。就像迷失。
一直睡眠欠佳,从高中开始的无法入睡,到转战国外后夜间多次醒来,再到早醒,失眠就像远征军,不到会和的点,是不会放弃的。抑郁,焦虑,强迫,铺天盖地的头痛欲裂,数次怀疑脑中有肿瘤,开学季匆忙回国进行检查,对医生说的“某些人天生就会带的一个脑部小白点”耿耿于怀。
后来想想,他来得很是时候。人在无望的时候,就容易对某些东西产生执着。对自我的全盘否定让所有偶然到来的温情都像是救赎。那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别的全不顾了,抓住就是救命。于是刹那间,就是他了。
后来慢慢回忆,才发现感情的盲目性。某一点是好的,于是全部都是好的。
于是分开就像高空坠落崩裂四散。有好一阵,趴在地上始终爬不起来。
怎么会这样呢?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呢?明明昨天还通过电话,好像今天一提分开,就所有感情都全数归零了。不得不反复拷问如果当时撑过那一会儿的疑惑,是不是现在还在一起。
但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的过程,就像一场酒醒。
我跟老爸说,我都知道,但是我觉得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喜欢上别的人了。老爸顿时笑了,你才多大,人生还长得很。
一场酒醒的力道,就像长夜将近。
终于等到黎明,光线慢慢升起,缓缓回过身。这个人身形温和消散于风中,伸出手想要再触碰一次,又在晨风中慢慢变成一个告别的手势,目送他离开。点头一笑,感谢到来。这一路泥泞,依然感谢当时成全陪伴。然后回过头,对仍然等在对面的家人抬起手,轻轻挥一挥。大家都笑起来,走过去牵过家人,对他们的疑问温声解说,然后大家再一次站在一起,晨光熹微,终于再聚。
山长水远,我们都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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