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两点半到五点半,我经历了什么?
此刻的我,躺在床上,脑子兴奋着,确切地说是脑神经兴奋着,身体疲倦着,哈欠一个接一个不受控制地,如硬往水面上冒的泡泡。我努力地回忆着——
今天下午,文理分科,孩子要进新班了,同时宿舍也要换地方了。换新班很自然,好像算不上大事。真正算得上大事的是换寝室。
记得三月前刚入校时,褥子被子枕头床单茶瓶脸盆等一系列生活用品,我们家长一路护送,不送也不行,孩子拿不了。关键是床位并不是固定的,而是谁去得早谁抢占先机。上下铺,有靠窗有靠门,为了方便也为了安全,大都不喜欢上铺。
所以孩子选床铺,家长打冲锋。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好,上次人们并不集中,陆陆续续地报道,然后陆陆续续地拿班主任批的条来找宿管,找宿舍,一切总还算较有秩序。
这次就不同了。首先孩子们已有原宿舍,要换新宿舍。再者,孩子们都在教室,班主任们几乎是同时批条。
先说孩子进新班以后,家长们的状态吧!据观察,住校生的家长父母全来了,由此可见这是一个比较重大的事件,引起了父母双方的高度重视,当然,我也不例外。
教学楼下边,三三两两的家长,有的在踱步,有的坐在花坛边等待,还有的干脆凑到墙上贴的分班名单,一个一个地细看,或许希望发现一两个熟悉的名字也未可知。
看时间四点半了,教室里学生没有出来的迹象,我想干脆到宿舍楼去看一看。
宿舍楼前的情况让我暗自吃惊:楼洞前面的两边,黑压压站满了家长。若不是楼道内的宿管一再强调:家长暂不让进,家长们早冲上楼了,因为有八九个已经站在楼道里边了。
不时有学生过来过去地搬书挪东西,家长们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希望分好的名单突然从天而降,好让自己第一个能冲进去,冲上楼。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有人开始不耐烦了,小声嘟囔学校办事效率太低了。
终于,有宿管从外面拿着几张纸进来,边走边说让学生去找老师要分宿舍的名单。家长们已跟着进去了,上楼了。我随着人群,逐层上到四楼,原来的寝室,手中拿起一个枕头,先生电话响了,接起刚喂一声竟然断了,手机突然没了信号,我急步走到床前,再拨不通,又拨终于通了:“119”。我确认:“119?一楼?”那边回复:“对!”
我赶紧又抱起被子往楼下冲,坏了!蝗虫一样的人已铺满楼梯与楼道,我那时大脑空白,心中绝望!前边一位老者同样抱着一个大被子,我跟着他亦步亦趋,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怎一个累字了得时间的流仿佛静止,汹涌的人流却铺天盖地。当我终于从四楼移到一楼,恍如跋涉了万水千山。我是小跑着找到119的,一迈进门,一屋子的人,满地的东西。我有些发晕,心想:完了!
一抬头,最里边一个人向我招手——我的先生,原来他已到了,我如溺水的人要去抓救命稻草般往里闯,全然忘了手中抱着大被子,撞到别人,回头看我,我才恢复了意识,赶忙道歉。
终于走过去了,如见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我觉的先生格外地亲。
后来又上楼搬了两趟东西,依然人潮涌动,但如钱塘江大潮一般,浪潮渐渐小了。
将孩子的东西放好,床位铺好,我和先生回去了。路上,困倦开始阵阵袭来,望望夜幕降临,我对先生说:“我不想做饭了,只想歇歇。”先生说“不想做不做,回家歇吧!”
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你说,人咋活得这么累呢?”
怎一个累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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