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在世时,我们家是一个拥有十几口人的大家庭,想想都热闹!
我对爷爷的印象仅仅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在我出生三个月时,爷爷就走了。听妈妈说,爷爷一直等着再添个孙子,临走前还把我抱怀里说:“这么亲的娃,是个女子娃……"言谈中满满的遗憾!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那些年的记忆很模糊。虽然年龄小,可是也不知道是记事早,还是记住了看过的影视作品。总之,对那个“大家”还有些印象!
好像在爷爷作古三周年之后没多久,我们就分家了!因为我家孩子们小需要老人照看,奶奶就理所当然分给我家了!这样算起来,分家时我应该有三岁了。
分家前的房子应该是解放前修建的!这个是我猜测,也没有问过父母亲。隐约听父亲讲过,老房子周围一百多亩地曾经是我们家的。
老宅子很大,分前后两院,中间有一个长长的院子,院子里花木葱茏!我们住在前院的大房子里。大房子的门口有一片宽阔的空地,两边各有几棵白杨树,在东边的树旁有一口井,就是摇轱辘的那种。可惜,我太小,没有机会靠近它。老房子面朝北,一进门是一个厢房,和厢房一墙之隔是大约有四个平方大案板台。对面好像有两个一大一小的灶台,灶台连着一个大炕,灶台与炕由一个窄窄、长长的、高约四十公分的小墙隔开,这个小墙叫背栏。平时吃饭时,老人、小孩子们一字排开趴在背栏上吃饭,大人和大孩子会坐在过厅里吃饭。从前,经常有小孩子扶着背栏走路,不小心掉进锅里的事情发生,所以我家靠着灶头的那部分绝对不让小孩靠近。那里是奶奶和大伯母的位置。以前人家人口多,刚才说到的大案台,可供擀十几个人的面条(这个记忆其实是结合后来大伯家的房子而描述的,肯定会有偏差)。中间是前后门对应的过厅,过厅中间部位向西好像有一个堂厅,正对着灶台。堂厅靠墙处放着一张八仙桌,红黑色油亮亮的,家里许是来客人了才会用的。堂厅两边各有两个房子,窗户挨着马路边的房子好像我们家住的。那时爸爸在酒钢工作,哥哥和大伯以及大伯家的哥哥们往后院房里。女眷们都在前院里,姐姐和奶奶住一间,我和妈妈住一间,大妈和堂姐们住一间。
每间房里都有一个靠着三面墙的火炕,一扇带格栅的小木窗,窗扇是带合页的,可以折叠着打开。就是透过这扇窗,开启了我对万物的认识。
这些大概是我三岁前的记忆了。
三岁之后,因为分家了。而我也慢慢懂事了,记忆就不再模糊了。细想起来三岁之前是黑白色的记忆,黑旧的老房子,以及发黄昏暗的灯泡,散落的片段;而三岁之后的记忆是彩色的,芬芳的,鲜活的!
后院的记忆最深,那里有我的童年。
走过后院房子,还有一个约十米左右的院子,院子里有一棵花椒树,好几棵不知名的树,朝西开了一个侧门,我们全家称后之为后门。后门的南边种了一些蔬菜,四周种上漂亮的花儿。每到春暖花开,满院芬芳,香气袭人。记得有一次妈妈在院里帮我洗脸,我问她我是怎么来的?妈妈边倒水边指着旁边的一朵花,顺口说,就是这朵花的花心里长出来的!由此,这句玩笑话我就记住了。原来我思想里一切美好的、善良的、诗意的芬芳来源于此!
推开侧门,一眼望去就是田野,(现在的别墅是如何也制造不出如此佳境)!离侧门三十多米处是一条火车路,因为是军工厂的专线车次并不多,所以没有搔扰到我们一家的生活。这片田野,春天碧绿碧绿的麦苗,夏天金灿灿的麦子,秋天像卫士一样的玉米杆以及等待检阅的玉米,冬天是一片覆上白霜的小麦苗……
后院和前院之间长长的院子,大约有二十多米。我们的童年不需要跑出去疯玩,家里的一花一木,一鸟一虫都是我们的玩伴。记忆中两个堂哥结婚都是在院里举行的,场面富丽、浪漫!通常农村人结婚都是把大马路围上,而我们家并不需要!
我们分家后,一直习惯于把大伯一家叫"前头",我们家叫"后头”!可是大家还是在一个院里,所以直到现在,那些比我大近乎二十岁的堂哥哥姐姐们,见面还是很亲近的!
这不得不感谢爷爷!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买下这处老宅子,风风雨雨八十多年了,修修缮缮中给我也留下深刻的印象。
再后来,前后院的老房子推倒了重盖,再推再盖,而且长长的院里砌上一个高高的院墙,虽然院墙也留了一个小小的门,可供人穿梭于前后院。可是住在老宅子的人越来越少了,只有每年春节或每逢大的节日,我们都会回去相聚,但再也不是童年的大院了。
三岁以后的家,在我八岁的时候又不得不重新建了。没多久,上初中以后,我们一家就搬到小区里居住了。至此,我也远离了记忆里无限温暖的“大家“!
在我的生命里喜欢一切美好,自然的东西。其实我知道,在我生命的最初至少有两代人给予我一一无忧与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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