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野方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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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风语阁本期作业，主题：方舟。

没有星星的夜晚，低垂的夜幕，深一块浅一块的乌云，你追我赶地奔跑着。

秋风呼啸，夹杂着冷雨，一大片树林狂乱地左冲右突，红的枫叶，黄的杨树叶，刷刷地跌落，或者像在半路上被劫杀，风雨裹挟着不知飘落到哪里去了。

无人的街道，一排排路灯记录着冷的风和斜的雨荡过眼前，在路面扬起水花。

树林边缘的一幢小楼里，三楼的一个窗口，一个细长的高个子男人的剪影，被背后枝型吊灯发出的柔和的光清晰地映在玻璃窗上，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显得那么突兀、清冷。

01

伫立在窗前的这个男人是某研究所所长万舟，刚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此时他的心情糟糕透顶，就像这下个不停的秋雨似的，点点滴滴都冷在心头。

因为就在今天下午，接替他所长职务没几天的原副所长老丁，今天下午在办公室，当一场谈话结束时，他本能地从座位上抬起屁股，直起身子，将右手伸向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同事小陈时，突然手臂落下，人也跌落在沙发上，急救车还没到医院，人就驾鹤西去了，经诊断为突发心梗。

万舟接到消息，匆忙赶往医院，握住的还是老丁那双厚厚的手掌，然而却是失去活力的、冰凉僵硬的尸体。

从医院回到家里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这秋雨也下了几个小时不停歇。万舟就这样一会儿站在窗前，一会儿坐在沙发上，情绪始终稳定不下来。

他望着树上所剩不多的随时会被风雨刮掉的树叶，泥水里满地的枯枝败叶，心里想着，这不就是曹丕笔下“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万木凋零的景象吗？

他不由地吟出了一句：“自古悲秋多寂廖”，刚刚端着水果盘进来的明艳——万舟的妻子随口说道：“你别忘了这首诗的下一句‘我言秋日胜春朝’”。

明艳放下果盘，扶着万舟在沙发上坐下，拉过老伴的手说：“别想太多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今天群里的信息特别多，你是不是要看一看？如果不想看，我可以给你说一说，行不？”

“行啊，还是老伴好。”他看着老伴儿，宽宽的嘴角上扬了一下，终于有了点笑意。

明艳说：“几百上千条信息，归纳起来有三点，一是老丁突然去世感到惋惜，二是‘绿野方舟’的事情，希望你这个舟长负起责任……”万舟听到这第二条，就有些坐不住了，“停，停！”他的心里又泛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