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不到,母亲就又掀开窗帘往外张望了,嘴里嘟囔,天亮了,起来吧,她昏昏沉沉有点不耐烦地说,还早着呢,不着急,别再吵吵了,让我再睡一会儿吧,母亲连声说,奥奥,好,你睡吧,嘴里却还是碎碎念,她真的好想再睡会儿,但是心里也很清楚,只要母亲醒来,这个愿望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
即使睡不着,她也不想起那么早,就在被窝里和母亲耗到六点才起床。母亲的衣服还没等穿利落,就喊着要上厕所,她怕母亲真的尿了裤子或万一拉在裤子里,急忙加快动作让母亲坐到轮椅上,扶母亲坐在自制的便捷马桶上,母亲只是上了小便,她便重又扶母亲坐进轮椅,接着在母亲目光所及之处,麻溜地烧水做饭。饭刚做好,母亲便又嚷着要上厕所,外面风大有点冷,她爬母亲感冒,就把便捷马桶搬到室内,然后让母亲坐上,母亲今天便秘,痛苦地排不出,看到母亲遭罪痛苦,她着急,便探头察看,一看露头地大便干结,她就戴上一次性手套,拿来弟媳早已备好地开塞露,边往里挤药水,边用开塞露的管往外掏,一边用手按摩肛周,结果用了两瓶,母亲还是没有顺畅排出,她又急忙调好蜂蜜水,让母亲喝下两杯,又给母亲轻拍头顶和后颈处,因为她记得之前有位朋友说,拍那两处的穴位有助于排便,功夫不负有心人,母亲喝上蜂蜜水之后,加上拍穴位和之前的开塞露三重作用之下,终于排出来了,她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像是结束了一场战斗,凯旋而归的感觉!大姐,二姐和弟媳一直不看好她的脾气,不太相信她能照顾好母亲,因为她在兄弟姐妹认知中一直是被她老公宠得比较娇气,干不得脏活儿累活儿地主儿,几天之前弟媳还开玩笑的说,如果换做你在医院给咱娘挖屎挖尿,估计你早受不了会吐了,她们是万万想象不到她会这般不怕脏累的侍奉母亲。
和母亲吃过早饭,陪着母亲院子里晒了一会儿太阳,风太大又折回室内。二姐过来喂鸡劈柴打水干了一系列的杂活儿,不觉间到了中午,二姐回家了,吃过午饭后,她本想母亲该躺炕上好好休息一下了吧,这样她也可以小憩一会儿,没承想,她刚服侍母亲上完小便,刚刚扶她上炕,屁股还没坐稳,母亲又嚷着要小便,这样来来回回折腾了数次,她终于崩溃爆发,头要爆裂的感觉,开始吼母亲,你这是要把你儿女早早全折腾死吗,你现在还是母亲吗?你简直就是索命的魔鬼!母亲被她吼的更加烦躁不安,也激动的回骂她,发泄了几句,她还是重又冷静下来,再苦再累,她不可以这样吼母亲,她依然还是没有完全接受母亲病态的现实,依然用要求正常人的标准要求母亲,这不是自己的无能吗?冷静之后的她又开始愧疚悔恨刚刚对母亲的态度,如果不重新用爱安抚母亲,母亲的焦虑慌乱是很难再平复下来的,于是她又特别痛惜的安抚母亲,哄着母亲躺在床上,然后抚摸母亲脸庞,头发,钻进母亲怀里,不觉间又联想起小时在母亲怀里,母亲对她会是怎样的爱抚,忍不住又呜呜哭起来,母亲看到她哭,立马又着急安慰她,你这是哭什么呢,什么事儿跟我说说,谁欺负你,我去找她们去,一边儿给她擦拭泪水,一边儿还拍着她的肩膀,母亲并没认出她,只是处于母亲的本能爱抚着她劝慰着她,她越想越悲,忍不住的哭了好长一会儿,接下来一直到晚上上炕睡觉,母亲睡下后,她回想起白天的崩溃,发誓以后绝不再犯那样的错误,她祈求老天,明天醒来,可不可以还我一个神志清醒的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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