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生活

福楼拜说：“艺术广大已极，足以占有一个人。”

木心说：“我不是推销艺术，是为了人生必备的武器和良药。大家要有一把手枪，也要有一把人参——最好是手枪牌人参，人参牌手枪。”

我很是赞同他们的说法。对艺术，我多少有些偏爱的，不然在热闹过后的清冷房子里，我该如何自处？以伤感、哀愁，还是以快乐？

虽说无法企及手枪牌人参、人参牌手枪，但至少可以用仅有的一点艺术气息来安顿自己，来自洽，从而愿意舍弃一些枝蔓、芜杂，开始有一些向内的追逐，比如清美、纯简、干净。

昨晚聚会之后，我对自己有一个反思。近来“消耗“这个词，在心里风起云涌，让我一次次否定、肯定自己。究竟谁在“消耗”谁？谁又在被谁“消耗”？“消耗”本身的意义、缺陷在哪里？

一个词一旦与缺陷勾连，就如人有了缺陷，几乎一无是处。缺陷和缺点还不一样，它已经超出正常人的边界，不可理喻，甚至不可与之共处。

在美容师海燕的心里，她的男人无疑是有缺陷的。她说起他的时候，柳眉倒竖，火冒三丈。脖子上的清筋凸起如一条绿色大蟒蛇，蜿蜒爬行，直冲脑门、心脏，整个面部严重失色。揉搓我身体的手劲也因为火气的加持，更猛烈了，恨不得把腔子里的怒火全部发泄在我背上。

在她气愤的控诉中，我知道他的男人是一名转业军人。两人谈恋爱那会儿，怎么看都是春风激荡的。彼时的男人，身形挺拔，体格健壮，有几分英气，且对女人言听计从，温柔体贴过分，尽管当时父母坚决反对，任性的海燕硬是冲破铜墙铁壁，以飞蛾扑火的架势，选择跟男人双宿双飞，不离不弃。

自私、丑陋、消极、贫穷……所有贬义词差不多都跟那个“遭天杀”的男人搭上边了。我问：为何不离开他？她的语气低沉下来，幽幽地说：放不下孩子。

30出头的海燕，丰腴、白皙，眼角时不时露出一丝妩媚，衣服周正得体，完全脱掉乡下女人的土气。只是这一副玲珑光艳的皮囊，依然没有掩饰住粗鄙、俗气。

脾气火爆，说话粗鲁。再美的女人，也经不起如此“切中肯綮”的评判。而她发自心底的傲慢、轻鄙，全因生活环境和经济条件的改善，从而变质变节。

浮华褪尽，人比烟花寂寞……当爱意退潮，剩下的杯盘狼藉，一地鸡毛，才是爱情，也才是人生的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