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
“童年是梦中的真,是真中的梦,是回忆时含泪的微笑”——冰心
我两岁前和父母待在一起,但是父亲和母亲天天都要去生产队里干活,因为爷爷是县上纸厂的工人,爸爸是老大,下面有四个弟弟和一个妹妹,都要念书。于是带我的任务就自然落到了奶奶身上。
奶奶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直到现在我已经完全记不起她的模样。
据父亲说,奶奶常年都有肺病,身体不太好。因为我是个女儿,用奶奶的话说就是“长大了也是别人家里的人”,加之早产,生得瘦,长得小,即使到了两岁,估计也不曾有过婴儿肥,也许还因为常常发烧咳嗽,也把家里人给搞烦了,怎么看怎么不讨奶奶喜欢,所以两岁前我经常待在屋檐下石磨旁的竹椅里或者是堂屋角落的箩筐里。一到冬天,妈妈出门前总会给我垫上厚厚的褥子。
据姨妈回忆,我两岁时的冬日,有一天下着雨,她从三姨妈家回来,路经我家门外的大路,看见我已经爬到了房门外路边的水沟里浑身湿透,满身是泥,年仅二十岁的她毅然决然替我母亲做了一个影响我一生的决定: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留着泪就把我带了回外婆的家。直到母亲下工回来找不到孩子哭着回到娘家,才发现我已经在外婆的臂湾里熟睡。
我对儿时的记忆是从外婆家开始的。
外婆家屋外的水井是我童年梳头的镜子。
外公用竹篾编的小背篓是我上山背红薯的工具,我总是背着它和挑着红薯的外婆晃悠悠地走在田埂上,后面跟着八舅和九舅的嬉闹声。
我最盼望两个舅舅每天放学回家,因为他们总会用自己中午在学校吃蒸饭买菜剩下的钱给我买水果糖。
每到雨天,外公总是会到离家一里外一个叫响水洞的地方用笆篓弄很多小鱼回来,我至今还记得那酥酥的炸鱼味道。
夏天的晚上,外婆总喜欢拿一张凉席铺在屋外的坝子里,我舒服地躺上去,挨着外婆,在星星的俯视下,在外公的故事声中慢慢睡去。
因为体弱,消化总不好,外婆从别处打听到用一种草药煎米饼吃了有用,两个舅舅就自告奋勇地要推磨,还把我放在推磨用的木架上晃来晃去,惹得我咯咯笑个不停。
外婆说,后来我长着长着就变了,眼睛越来越亮,嘴巴越来越甜。 、、、、、、
外婆一字不识,却豁达明理,对人和善。
对老人和孩子我总是特别温和慈善,在他们面前我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和语言。我想,这与外婆应该有很大的关系。
张文质先生说“对孩子的爱,永远不怕多。奶,给孩子充足的原动力。童年幸福,才经得起社会的摔打。”
儿子三岁前。
我习惯了清晨时候他从睡梦中醒来对我甜甜的微笑,然后吮吸手指微闭双眼还想补眠的惺忪;
我习惯了他早饭喝完牛奶,在奶瓶中留上几十毫升之后趴在沙发上非要等我威逼利诱才喝完的无赖;
我习惯了他陪我买菜时搭在电瓶车上抱着我四处张望还不停说着“公交车、自行车、货车、、、、、、”的认真;
我习惯了他在我做午饭时候厨房里的逡巡,非要我抱着看看肉丸子时候的撒娇;
我习惯了他吃午饭拿着勺子在碗里翻来搅去的探索;
我习惯了他午睡时候从我房里叫着“我要和婆婆睡”然后跑到婆婆房里被逼躺下又叫着“我要和妈妈睡”的调皮;
我习惯了家里满屋的玩具,一地的零食;习惯了他在我生气时候抱着我的脸执着的重复"妈妈乖乖些,妈妈莫生气!”;
习惯了他学爸爸周末时在客厅里踱方步的傻样;
习惯了他高兴时和父亲如出一辙的干净笑容;
习惯了他嚷嚷时满口的川南话......
而现在。
我习惯了每天凌晨起床为他盖上蹬开的被子;
习惯了清晨早早起床为他准备早餐;
习惯了看他坐上自己学习的位子才转身;
习惯了黄昏和他背着书包闲聊着一起归家;
习惯了春天到来时候带他看满山盛开的百花;
习惯了夏天到来时带他捉树上名叫的蝉子;
习惯了秋天和他欣赏傲霜的菊花;习惯了冬天带他看雪中盛开的红梅;
习惯了无聊时陪他翻看有趣的童书;
、、、、、、
随着他的成长。
我想我还得慢慢地习惯让他独立和坚强,习惯让他自强和奋斗,习惯他羽翼丰满逐渐的远离、、、、、、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
纪伯伦说“他们是借助你来到这个世界,却非因你而来”“他们的灵魂属于明天,属于你做梦也无法到达的明天”。
我想,我应该做的就是给够他成长的“奶蜜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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