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渐亮。忽然几声鸡叫,麻雀跟着叽叽喳喳噪起来,鸽子也“咕咕”得响亮。邓伦靠在床头,看着窗外,不觉有些失神。
可以算是个规规矩矩的人。小村庄出生,上学努力,大学毕业找工作不太顺,只好先摆小摊,不想居然做大了,手下几百号人,囊中颇富。谈过女朋友,是大学同学,到底没挺过摆摊的落魄,好在后来发达,抱得美人归,妻子小自己十几岁,孩子小自己三十五六岁,抱着正好趁手。人人称羡。连前女友都重投门下,当了自己部门头头。
今天的工作?早都不用自己想了。早前的辛苦遭罪?影子也都淡了。爱恨情仇?谈不上。现世安好么?想到这儿,邓伦不由笑起来,暗自摇摇头。
妈妈曾经总是摇头。只觉得那是人老了身体不好。遇事就摇的格外勤快些,这些时候又觉得那是人的无奈和没办法。没想到还有遗传性啊。他警惕地控制自己,憋住嘴,只轻轻点点头,不摇头。
那时给村民发年货时,确实是有不愿锦衣夜行的傲慢的。当时不觉得,经老和尚点醒后,也是懊恼,老和尚又点道,又生的懊恼,也是自作,前事谁能追得,又何况那到底也是给人得益的,不必深责。一心而已,全在自己一心一念间,本来与外物无干。放下,当下。
老和尚不要供养,只好给重修了小庙。自己也找一块清净地搞个院子,且得自在。闲时和几个人小聚浅酌,身心轻松。一向都很好。
一向都很好。
可是,身边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
卧得像只猫那样软,那样静。
眼前模模糊糊看到昨天几个高管推杯换盏的热闹来。哪里是推杯换盏,分明是刀光剑影呀。口中的兄弟,原来全不是那么回事。
随便看一圈,好像当真要看到隐藏的摄像头似的。又看一眼身边陌生的女人。定一定,伸手按向床头对讲器。
江风应该盛了,涛声杂树,荡入耳鼓。当此之际,周瑜一定羽扇纶巾,老和尚呢?也许睡得正酣,就像这个猫女人?不禁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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