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公元三零一年。
永宁元年的正月。
在肉体消灭了洛阳城中的主要反对派后,司马伦如愿以偿,登极帝位。
为了笼络人心,大肆封侯赐爵,还留下了貂不足,狗尾续的典故,也足以显示司马伦称帝后的政权不稳。
而司马衷则和此前的曹魏皇室以及他的儿子司马遹一样被软禁在了金镛城。
在司马伦称帝的同时,一些有识之士还是看出了我大晋的大厦将倾,社稷的风雨飘摇。
太平世道终究还是太短,从中平年间以来的天下大乱,才是这个历史阶段该有的样子。秦汉帝国的根基已经摧毁,新的阶级矛盾在现有的体制中无法解决,中央和地方间的权力分配再次被提上了日程。
于是,有些人选择了离去,离开漩涡的中心,割据自保。这些人的代表是凉州刺史张轨,割据河西走廊七十年前凉张氏政权的初代领导人。有些人选择了留下,在天下大乱中尽可能攫取自己的资本,并坚信自己能够走到最后。这些人的代表是并州刺史刘琨,在八王之乱中四处辗转,攫取了属于自己的一方天地,并最终无奈死去。
张轨在司马伦称帝的前夕离开,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在铲除贾南风一党中立了大功的禁军中层军官翊军校尉齐王司马囧。早在此之前,禁军中层领导成都王司马颖已经去了河北镇邺城,河间王司马颙去了关中镇长安,宗室诸王们默默地看着洛阳城里的一切,并等待着一个看似完美的时机。
齐王囧以功迁游击将军,囧意不满,有恨色,孙秀觉之,且惮其在内,乃出为平东将军,镇许昌。
司马伦的称帝则给了诸王们的一个完美的契机来染指最高权力。既然有了初一,十五也就不会远了。
八王之乱就此到达了最高点,权力的斗争不再局限于洛阳城,关中河北中原全部卷入进来。
血流漂橹,死的可都是我大晋的精锐。
永宁元年,三月。
齐王司马囧首先发难,以清君侧的惯用名目,起兵于许昌,同时传檄河北的成都王司马颖、常山王司马乂即日后的长沙王、关中的河间王司马颙以及身在洛阳的新野公司马歆。
对于司马囧的传檄,司马颖司马乂兄弟俩人的态度是随即响应,兴河北兵南下渡黄河进洛阳,作为司马炎的儿子,大哥虽然水平不怎么样,但是被曾经给贾南风当狗的司马伦耍弄点阴谋手段就废了,要是不借机A上去,政治觉悟未免太低,我大晋武皇帝在天有灵可都看着。
司马歆的态度是模棱两可,在参军孙询强烈宣言下才同意响应,毕竟身在洛阳,内应是不好当的。
司马颙的态度是先表态支持司马伦,毕竟宗室疏属,跟司马囧他们关系疏远,犯不着拿自己的关中本钱死磕我大晋的中央军,之后军队都开到函谷关了,听说三王兵势浩大才急忙召回来支持响应。说白了,就是投机。
既然都这样了,那就开打吧。真刀真枪的过招,洛阳一隅的阴谋已经难以掌握整个天下。司马炎削减州郡武备,增加封王国兵的恶果终于显现出来。
司马伦孙秀听到司马囧这就起兵了,也是一脸懵。以前贾南风搞流血政变的时候也没这么大动静。
短短十年过去,时代已经变了,大人。
伦,秀闻三王兵起,大惧。
不过讲道理,从曹魏时期开始的中央军作为精锐中的精锐打起仗来,不虚任何人,平A就完事了。司马伦稳下来,各路派兵应战,一路东南挡住许昌的司马囧,一路北上渡黄河挡住邺城的司马颖。一个月打下来,战果还是很可观。
张泓等进据阳翟,与齐王囧战,屡破之。成都王颖前锋至黄桥,为孙会、士猗、许超所败,杀伤万余人,士众震骇。
但是中央军的高战力也抵不住司马伦的胡搞。主将不一,各统一军,打起仗来听谁的。
伦赏黄桥之功,士猗、许超与孙会皆持节。由是各不相从,军政不一,且恃胜轻颖而不设备。颖帅诸军击之,大战于湨水,会等大败,弃军南走。颖乘胜长驱济河。
好嘛,这下军队都渡黄河打到洛阳城边了。
洛阳城里边也该轮到各类带路党表演,殿中诸将们又要开始搞事了。
这次是左卫将军王舆,帅营兵七百入宫,司马督帐下的中层军官三部司马全部内应,一内一外,很快杀光了司马伦的所有党羽,送司马伦回府,迎司马衷回宫。一系列操作无比顺畅,接下来重要宗室上表干掉司马伦,然后三王们就该来洛阳城中重新分配权力。
司马囧得到的是大司马,加九锡,备物典策,如宣景文武辅魏故事。
司马颖得到的是大将军,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录尚书事,加九锡,入朝不驱,剑履上殿。
司马颙得到的是侍中、太尉,加三赐之礼。
其余司马乂封抚军大将军,领左军,司马歆由新野公进爵为新野王,都督荆州诸军事,加镇南大将军。
这一切的代价是十万人的鲜血。
而这一切还远远未曾结束,不过又是一个开端而已。
齐、成都、河间三府,各置掾属四十人,武号森列,文官备员而已,识者知兵之未戢也。
三王起兵,起兵完成后,利益怎么分配。司马囧给出了一个答案,就是上面的诸多封赏。司马囧和司马颖名义上共同辅政,司马颙赏点尊礼,回关中就行。
司马颖的回应的是,老子回河北了,你一个人在洛阳玩吧。倒是司马颙巴不得回长安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
司马囧执政时期所维持的微妙平衡只持续了一年多。
囚徒困境。总会有一个方先撑不住导致全面崩盘。
司马颙害怕了。
本来自己一开始就打算依附司马伦,只不过是看到力量对比倒悬才响应司马囧。
你说司马囧会不会怀恨在心,有朝一日执政后会不会来搞个清算。当时的洛阳城,司马伦的党羽那可都是被夷了三族,一个不留的,连陆机同志都差点被司马囧砍了头。
司马颙的头上始终悬着一柄来自洛阳的利剑,加上手下人又和司马囧的人不对付,一来二去,你发檄,老子也发檄。但是发檄好说,起兵嘛造反嘛这种事总得找个理由。可是人司马囧虽然专政,却没什么大的过失,也干不出司马伦这种称帝蠢事,怎么办。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没有理由也要创造理由,学习学习司马伦怎么背刺的贾南风,他司马颙就怎么背刺司马囧。
卞庄刺虎。
今檄长沙王使讨齐,齐王必诛长沙,吾因以为齐罪而讨之,必可禽也。
先怂恿司马囧干掉司马乂,然后以干掉司马乂的罪名讨伐司马囧。同一套把戏,司马伦就是这么玩死贾南风的。
可惜,司马乂和司马僪是远远不同的,司马乂同志可是从殿中诸将血与火中拼杀出来,后来又当上左军将军,有着自己的一帮禁军心腹在,哪能像司马僪一样束手就擒。
囧遣董艾袭乂,乂将左右百余人驰入宫,闭诸门,奉天子攻大司马府。
是夕,城内大战,飞矢雨集,火光属天。帝幸上东门,矢集御前,群臣死者相枕。连战三日,囧众大败,大司马长史赵渊杀何勗,因执囧以降。囧至殿前,帝恻然,欲活之。乂叱左右趣牵出,斩于阊阖门外。
看看,看看。在绝对的硬实力面前,什么阴谋都只能是被碾压。想当年,司马囧同志入洛阳的时候,也是甲士数十万,威震京都。只能说司马乂同志的基本素质和微操实在过硬,什么卞庄刺虎,兄弟我老虎要打,卞庄也要一并打掉。
干掉司马囧后,作为司马颖在洛阳的代理人司马乂同志表现堪称完美。
长沙王乂虽在朝廷,事无巨细,皆就邺咨大将军颖。
可是,按照司马家这个权力斗争的基本法,同舟共济只是一时之欢,久而久之就会同床异梦,接着便是熟悉的同室操戈了。
司马颙同志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先密令河南尹李含联合侍中冯荪中书令卞粹搞斩首行动,谋杀司马乂,结果成功被司马乂反杀后。司马颙终于找到理由起兵杀向洛阳,一起行动的还有司马颖,这位司马乂奉之甚恭的亲兄弟。顺便说一句,被杀的这个河南尹李含便是当初怂恿司马颙发檄文讨司马囧的谋主。
司马乂面对从关中和河北的敌军,一面派皇甫商领兵一万守住潼关到洛阳一线的崤函山道,以对抗司马颙部下张方的七万先锋,自己奉司马衷銮驾亲率大军出击已经渡过黄河的司马颖的二十万大军。在洛阳城东七里涧一举大破司马颖军,死者如积,水为之不流。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司马颖的前锋将领陆逊之孙陆抗之子陆机陆云兄弟二人,随后皆下狱而死,留下了华亭鹤唳,可复闻乎的千古名句。而陆机的同乡顾荣张翰们早已南下避难三吴。
人生贵适意尔,焉能羁宦千里以要名爵。
翻译一下就是,我大晋即将完蛋,天下即将崩塌。中原万里,无非是群鸦的盛宴罢了。吴会胜地,足以栖身。
话说回来。七里涧一战后,司马乂随即转战向西,张方军队一见皇帝銮驾毫无战意,大败而还。经此两战,司马乂稳住了洛阳城的局面,也仅仅是稳住了。张方虽败仍然筑垒洛阳城西,司马颖的大军仍未撤退,朝廷所能管的只有洛阳城而已。
两方三王就此进入了相持阶段,期间司马乂的谋主祖逖同志献计召忠于王室的雍州刺史刘沈突袭长安,干掉司马颙可是已经太晚了。
洛阳城中的殿中诸将们在生死存亡中再次做出了选择,背叛则是永恒的主题。
长沙厉王乂屡与大将军颖战,破之,前后斩获六七万人。乂未尝亏奉上之礼,城中粮食日窘,而士卒无离心。张方以为洛阳未可克,欲还长安。而东海王越虑事不济,潜与殿中诸将夜收乂送别省。
带头的是司马越这个小人,而起哄的却是一大批殿中诸将骨干们。这些人是司马乂当年用以搏杀司马囧的心腹,如今却被心腹无情背叛。
世道如此,富贵冷灰。
司马乂死后,八王之乱里的王爷中就只剩下三个了。而司马炎二十六个儿子们就只剩下司马衷、司马颖、身体残疾的吴王司马晏和以后的晋怀帝司马炽四个了。论资排辈,朝廷的执政之尊终于轮到司马颖头上,入京师执政而后还邺。
为什么。
因为殿中诸将出身的司马颖也终于认识到殿中诸将的危险性了,从杨骏以来,每一次洛阳城中流血政变都跟殿中诸将有关。于是,殿中诸将们受到了制裁,终于逐步退出了历史舞台。凡是司马颖平日间所忌惮全部杀掉,不过已经太晚了。
诏以颖为皇太弟,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如故,乘舆服御皆迁于邺,制度一如魏武故事。以颙为太宰、大都督、雍州牧。
没过多久,司马越这个小人又跳出来,联合殿中诸将剩下的同志们,搞了一波逼宫,北上讨伐司马颖,口头上说什么司马颖僭侈日甚,嬖倖用事,实际上认真看来,字里行间无非四个字,利益不均。
司马越很快纠集了十万大军,又很快被司马颖在荡阴一波干挺。
荡阴之战,司马颖部将石超突袭司马越军,乘舆败绩,司马衷中了三箭,百官侍御皆散,只有嵇绍以身卫帝,嵇绍随即被杀,血溅帝衣。
四十五岁的司马衷在他的第十五年皇帝生涯中,经历了无数次刀兵政变,见识过无数的野心家,早已麻木的心灵却被眼前的生死所打动。
嵇侍中血,勿浣也。
在此之前,嵇绍的父亲嵇康被司马衷的祖父司马昭刑斩于洛阳东市,广陵散从此绝矣。
不过,动容归动容。
司马衷悲伤过后,还是被请进了邺城继续当他的傀儡皇帝。司马越闻讯不妙,立马跑回了他的封国东海郡,司马颖同志暂时取得了权力斗争的阶段性胜利。我大晋的政治中心由洛阳北迁为邺城,皇帝彻底沦为提线木偶,邺城去得,长安也去得。
司马越虽然跑了,但是司马越一党和司马颖一党的斗争矛盾依然存在并且长期存在。具体表现为司马越的兄弟并州刺史司马腾和当时的幽州刺史王浚联合鲜卑骑兵南下攻邺,不得已司马颖放匈奴人刘渊回到并州匈奴五部,借匈奴兵来进行对抗。后来司马颖被缢杀于邺城后,司马颖故将公师籓拉出一支融合胡羯部队来反我大晋,也是这种矛盾的持续表现,对的,我大晋的掘墓人石勒石季龙同志起初可是继承司马颖遗志,混在公师籓队伍里的革命分子的。
值得一提的是,在司马颖短暂胜利并短暂邺城执政时期,从邺城跑出去两个关键人物,一个是上面提到的刘渊,另一个则是司马睿,未来东晋名义上的初任领导人,王与马共天下的代表人物,又一个傀儡皇帝而已。刘渊回到老家,纠集部众准备在我大晋的尸体上大捞一笔,司马睿回到老家琅琊,和东海参军王导一起谋划渡江跑路,等到我大晋彻底完蛋后,另建新朝,苟延残喘。
乱世之中,大家都有着光明的未来。
除了我大晋。
呵呵。
而等到司马颖发现放走刘渊这个白眼狼悔之晚矣时,王浚的鲜卑骑兵已经打到邺城下了。没办法,跑吧,一路向南跑到洛阳,等在那里的是张方。这时的司马颖没兵没钱,只是想活命而已,携带的司马衷也是交给张方以及张方的主子司马颙的投名状,自己也明白他已经没有在这个舞台上角逐的资本了。
而司马颙和司马颖的想法一样,洛阳是不愿意呆的,长安才是大本营。于是,一百多年前的董卓火烧洛阳城西归长安的暴行再次上演,只不过这次整个关东已经没有袁本初曹孟德这般的英雄人物。刘琨仍旧苟且在许昌,祖逖早已对这个中原灰心丧气,等到志气啸然中流击水时,中原已经物是人非很久了。
司马衷銮驾西去的第二年,逐渐恢复元气的司马越又跳了出来,纠集义旅,奉迎天子。
嘿嘿,关东十八路诸侯又来了。
这一仗打了一年多,以关中归顺,司马颙仅保守长安结束。
至此,八王之乱结束,司马越同志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光熙元年,公元三零六年。
六月,司马越兵锋破关中,司马颙保长安一城而已,司马颖从武关逃到新野又被抓住送到邺城幽禁,司马衷终于回到了洛阳。
十月,司马颖连同他的两个儿子一同被杀于邺城。
十一月,司马衷食饼中毒,崩于洛阳显阳殿。司马炎的小儿子,司马炽即位,是为晋怀帝。
十二月,司马越以诏书征司马颙来洛阳任司徒,并于途中杀害,连同他的三个儿子。
终于,从司马炎死去的那一刻起,到司马衷中毒而死。十六年过去了,司马炎的儿子们,司马家的宗室们,互相残杀殆尽。
对于司马家的王爷们来说,这一切都告一段落了。
对于天下来说,真正的黑暗才刚刚开始。
从司马伦篡位到八王之乱结束,不过短短六年时间,国家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四方糜烂,群雄割据,乱世在太平十年后终于又到来了。
巴蜀之地,赵廞罗尚之徒打不过从陇西逃难的氐族,李特李雄父子自此占据川蜀,建立成汉政权,割据一方,直到被桓温同志一波荡平。
山西河东平阳一带,刘渊刘聪父子领着他们的匈奴五部,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终于逼近了洛阳,河北和中原已非国有了。当石勒同志灭掉邵续这支我大晋在北方最后的代表后,东晋这帮子混混只能在新亭对泣。
荆楚之地张昌石冰起义,席卷淮泗江东,陈敏想当孙策,可是江东士族已成气候,周玘三定江南,顾荣们所等待的司马睿姗姗来迟,所期待的门阀政治最终建立。
这是司马越们想要的吗。
当然不是,可是事情已然发生。
天下不可逆转。
我大晋的鲜血在内耗几乎流干,幽州突骑的刀锋下,洛阳城如同白纸一般被割裂。
执政的六年后,司马越在困窘交加中死去。
司马越一党也丧失了对中原的渴望,狐死首丘,还葬东海。
永嘉五年,夏,四月。
石勒率轻骑追太傅越之丧,纵骑围而射之,将士十余万人相践如山,无一人免。
随着八王之乱中最后一个王爷死去,我大晋也终于要完了。
黑暗时代终将降临,黑暗时代的英雄们逐渐觉醒,并相继死去。
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当年的司州主簿们,一个一路向北渡黄河坚守着汉家在北方的土地,一个举家南下,以两千部曲悍然济江北伐。
刘琨同志、祖逖同志你们在洛阳里呆的足够久了。
如今四海鼎沸,豪杰并起,是时候相避中原了。
最后我用房玄龄同志的一段话,来总结八王之乱十六年的历史。
夫为国之有籓屏,犹济川之有舟楫,安危成败,义实相资。舟楫且完,波涛不足称其险;籓屏式固,祸乱何以成其阶!向使八王之中,一籓繄赖,如梁王之御大故,若朱虚之除大憝,则外寇焉敢凭陵,内难奚由窃发!纵令天子暗劣,鼎臣奢放,虽或颠沛,未至土崩。何以言之?琅邪譬彼诸王,权轻众寡,度长絜大,不可同年。遂能匹马济江,奄有吴会,存重宗社,百有余年。虽曰天时,抑亦人事。岂如赵伦、齐冏之辈,河间、东海之徒,家国俱亡,身名并灭。善恶之数,此非其效欤!西晋之政乱朝危,虽由时主,然而煽其风,速其祸者,咎在八王,故序而论之,总为其传云耳。
附:终于拼拼凑凑把八王之乱给讲完了,分了两个部分,分水岭是司马伦的称帝。司马伦称帝前,八王之乱的影响比较有限,司马伦称帝后,八王之乱彻底让西晋一波崩盘。主要还是死的人太多了,三王起兵干死十万人,司马囧洛阳一战死了两千,之后数战,虽然没有数字记载,估计前前后后死的人得有五十万以上。中原地区基本被打烂,社会经济已经没有了,最主要的是不少高层跟着一块送人头,司马炎的二十六个儿子,十六年下来,就剩两个了,其中一个还是身体残疾。
北方出现了巨大的权力真空,刘渊石勒们自然就笑纳了。
说到底还是司马家给机会。
同时,八王之乱最后的矛盾是司马颖和司马越之间,这个矛盾延续到了东晋和刘渊石勒的对抗中来。刘渊一开始是司马颖派出去的,石勒则是混在司马颖故将公师籓的队伍中来,他俩作为司马颖一党在北方的延续,所以要对抗刘琨对抗王浚。而东晋的开国皇帝司马睿同志是受司马越之命来的江东,谋主是王导,王导之前是东海参军,所以司马睿加王导的组合无疑是中央朝廷司马越加王衍组合在江东的复制和继承。
这一层矛盾在刘渊石勒起兵之初的敌我关系中表现的比较明显。但是随着战争的逐渐深入,少数民族政权的相继建立,这一层矛盾也就逐步淡化了。
新的民族矛盾开始凸显出来,并将会持续三百年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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