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出租房里都腾着热气,我翻过身,床上印出了第二个我。
我和它对视着,它就怔怔的看着我,有点暗沉的灯光映的它眼球变成圆溜溜的,真是又可爱又烦人。
广州七月和火焰山有什么区别?每天忙着去公司淋冷水,你泼一盆他泼一盆。
“马云说过,一个员工想要离职,无非两种情况,一种是工资低了,一种是受委屈了”老板按灭手里的烟说道。
我强忍着一脸恭敬抿着嘴说:“我就是觉得这份工作不适合我,我想做设计师,因为我的专业也是这个,很谢谢您给过我这一次工作机会。”
“这样吧,我给你加两百元,你做完今年怎么样?你们这些年轻人,刚毕业文凭又不高,做事要踏实点”说到这里他眼睛漫步经心的扫过我,直到眼光落在电脑屏幕上。
我心里焦躁终的小野兽于挣脱了,像开砸泄洪的水把我理智淹没,“我说我觉得不适合我,您关注到重点了吗,上班一年多,如果不是这次离职您可能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吧?虽然我是文凭不高,但是您不觉得一个月2300的工资,一周六天班,加班的频率比我晚上吃泡面加餐的频率还多,半年前您就说给我加工资了,等到现在,您是在等人民币贬值吗,您天天坐这独立办公室里,一线员工的工作情况也不从来关心,赏罚都是你的左膀右臂替你做,以为自己是活慈禧呢,垂帘听政呢,其实我早就烦你了”
我以为他会像电视剧里,被愤怒员工惊吓到老总那样目瞪口呆,事实证明,能坐到这个位子的人,我这点程度的愤怒在他眼里可能显的更为可笑吧。
他认真的凝视了我几秒说:“你去人事那边拿离职表格,填好交给我,下班前交接好工作明天就可以不用来了。”
刚说完已经稍稍冷静了,听到这句话我觉得我还可以再逞强一下:“不用你告诉我这些,就算你不说,我明天也会来了”,说罢,我气冲冲的逃离了他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想着没了工作,至少我有可人的女朋友呀,我怕什么,单身的才怕,路过蛋糕店,买了她爱吃的蛋糕。
回到家,几秒钟之内熟练的脱光除了内裤所有覆盖着我表面皮肤的衣物,打开风扇,一个完美的起跳侧躺上床,得分我给自己满分,因为除了床,这个小房间里没有可以坐的地方。
床低下的肥猫被我呼唤出来,伸着头在我身上蹭来蹭去,有节奏的挠猫头就会发出咕噜咕噜的生意,听她说这是很舒服的意思。
晚上我们各自玩着手机,我和她说我今天辞职了,明天不用上班,她淡淡的回应说让我早点找下工作,看着她好像有些疲倦的样子,像贪玩过后很累的小猫,我伸手过去挠了下她的头,过几秒后,我看见她坐起来大声冲我吼着:“你干嘛啊,我又不是猫,烦不烦啊你”
我可能是有点烦人吧。
接下来几天我忙着找工作,我心里也还是有些生气她为什么那晚反应那么大,想着晚上回来和她道歉,可能是她那天工作不顺心发泄一下。
“对不起啦,那天不该挠你头,别生气了,我知道一家新开的酸菜鱼店超级无敌好吃,周末我带你去”我饶有兴致的说道,只是关了灯,黑暗里也看不清她的脸。
“周末再看吧,先睡了明天还要上班。”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明天要上班成了人们逃避的好理由,让我丝毫不好意思再打扰她。
接下来的几天里她都很晚回,问起来都说同事生日、同事聚餐、公司加班,有天晚上无聊到了极点,想起来很久没溜猫了,死活给猫套上牵引绳,下楼梯和下油锅似的,最后只得抱下来,到了楼下才放开猫步走了起来。
猫追着地上的影子一直往大路上跑,怕用力拉伤它只好跟着小跑起来,小跑的时候往左边偏了下头,看见早上她身上那就很像的白T,总觉得心里有点慌慌的,抱起猫,学着它迈着猫步,走了过去,还没等我走近,我就掉头了,回去的路上眼睛胀的不行,边走边计算着还有多少钱,去哪找房子住,工作也还没落定,可怎么办啊,真麻烦。
“是他在追我,但是我没答应,他送我回来拉我在那边陪他坐坐,我打算坐一下就上来的。”
我看不出她脸上现在的表情,我也懒得去琢磨这么多,我心里着急着想要问她你是不是喜欢她,问什么这几天这么晚回是不是和他在一起,问什么不告诉我还有很多很多问题。
但我其实是个说话木纳的人,一百句话在肚里想说,到喉咙还剩五十句,再到嘴边只剩一句,说出口就几个字,我强打忍着眼睛里的东西,不让它挣破眼眶汹涌而出,表现的我像个傻逼,我低头捏了下鼻子说道:“其实我早就烦你了。”
如今身边的朋友同事经常觉得我是个对所有事情都不在乎的人,回到家里小县城,父母也觉得我工作几年像沾染了大城市的俗气跟冷漠,凡事以自己为中心。
是啊,我真的不大度,我是个计较付出和得失的人,我靠一身硬气功应对江湖险恶,把命门藏在看不见的地方,刀光剑影、爱恨情仇里收鞘而行,但是从不刀不血刃。
就算遍体鳞伤也要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不是不在乎,只是不愿意让伤害自己的人知道自己在乎,心揪成一团也要故作镇定,可能我就是这样一类人。
“其实我早就烦你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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