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那些年

作者: 袖手围观有来有去 | 来源:发表于2019-07-30 18:14 被阅读0次

    九岁的孩子在培训班上课,我在想,九岁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

    (一)朝天百姓

    “12岁朝天百姓”,爸爸喜欢这样对我说。

    说这话的时候,我八岁多。大概二三年级吧。爸爸说他十二岁的时候已经会犁田了。

    所以,我头脑中常常有这样一副画面。

    春风习习,一个十二岁的愣头青,一手扶着犁把,一手挥舞着鞭子,赶着一头大水牛,悠然的犁田。大块大块的泥潇洒的像波浪一样被翻开,一道道一条条。三五只鸡尾随在后面,在翻开的泥土里寻找蚯蚓和小虫吃,几只胆大又警惕的小鸟也来凑热闹。

    愣头青犁到田的尽头,拖着笨拙的铁犁一个华丽的漂移转身,又继续犁剩下的地…

    我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做一回朝天百姓。

    后来,水牛换成了铁牛;再后来,都免耕了……现在老家的田地都种植了水果。

    而犁田,赶水牛,就成了永久的回忆。在我看来,没有犁过田就算不上朝天百姓。

    (二)做饭

    要做朝天百姓,必须先要为家里做事。

    农忙时节,大人们都在地里干活。我主动请缨为家人做饭。爸爸说口渴就做稀饭。掺一大锅水,学着大人从米缸盛一大升米,洗干净下锅煮稀饭。燥台高,个头小就搭个凳子,感觉自己很有办法。

    结果是,一大家子中午吃稀饭,晚上还吃稀饭。不经饿,半夜还老起夜。

    大人们说干活经不起饿,做干饭。我就为家人做干饭。

    煮干饭似乎要复杂一些。程序是这样的:先洗一升米,煮半生不熟,滤出米汤,再把饭放蒸笼蒸,然后蹲燥烧火。直到蒸笼的水蒸气弥漫整个厨房……

    前面几个步骤都对,只是最后一步没有往锅里掺水。结果锅残饭焦。

    爸爸吃着有些刺鼻烧焦的饭,看着满脸锅灰的我笑着说:“锅巴也很香”,妈妈笑而不语。哥姐苦着脸如同嚼蜡,奶奶再三教我该怎么做饭。其实这些我都知道,只是程序多了就忘记了。

    后来,残废两个锅后饭就更香了。也会做菜了。值得一提的是,在后来缺米的岁月里,我做出了全家闻名遐迩又白又软还很有嚼头的大馒头。

    所以,“锅巴也很香”对我来说很重要。

    (三)油和油

    二娘还我们油了,我收到二娘还给我们家的油。我很开心的把油倒进家里的大油壶里。

    奶奶炒菜时,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从厨房弥漫开来。

    “咋个那么臭哦?”妈妈说:哪个把煤油灯碰倒了?”

    不是煤油灯坏了,是我把二娘还给我们家的一瓶煤油误作菜油倒进了菜油壶里,闯大祸了。

    除了爸爸,一家人愁眉苦脸。那可是小半年的食用菜籽油。“不急,别慌!”爸爸说:“煤油要轻得多,都是浮在上面的,我想个办法把煤油给弄出来。”

    找一根小指粗的塑料长管。一头放进油桶,然后用嘴吸另一头。我蹲在爸爸旁边,看着他活生生的把浮在上层的大部分煤油给吸了出来。吸出来的煤油还能当灯油用。

    尽管如此,菜油里还是夹杂了煤油。炒的菜还是有煤油味,有好几个月。

    现在想起油和油的故事,鼻子里脑子里还有煤油的味道,后来坐汽车老晕。

    (四)一块钱

    爸爸给我一张“大团结”,是我这期的学费。老师开给收据,找了我一块钱。

    放学时间早,就和同学们在学校旁的河边玩,捉河里的螃蟹鱼虾,有时候去村里的工棚看榨油。两个光膀子的大汉,摆动着一个椭圆的大石头撞击油饼。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油饼被挤压后,清澈的金黄色的菜籽油源源不断的注入油桶里。我们喜欢那个箍紧油饼的铁环。这个是男生的梦想——滚大的铁环。

    接着就和伙伴们玩游戏,学着电视剧里的情节演戏说像模像样的讲台词。玩得累了,也饿了,猛然想起兜里还有一块钱。我们一同到工房外的商店买饼吃。饼很好吃,饼面有白芝麻,香、甜!回味无穷。那时候的饼咋就这么好吃啊。

    回到家里,爸爸问学费都交了吧,我说交了。爸爸说把收据给我吧,我就把收据给爸爸。爸爸看看收据说还有一块钱吧,我说是的。然后就从口袋里摸钱,包括书包,所有的口袋翻过来也没找到钱。我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表情也很夸张。一边摸口袋,一边说:咦,钱呢?

    我把做游戏当演员的演技都用上了。

    “不要找了”,爸爸忍不住笑着说:“你就说买东西吃了吧。”

    我脸红到脖子根,不好意思跑开了。

    后来我也没有当演员,更别说奥斯卡的小金人了。

    (五)运输队长

    插秧是这样的:一些人拔秧苗,一些人在水田插秧,一些人把拔起来的秧苗转移到水田。

    转移秧苗时,有的用肩挑,有的用背篼背。那时候我还不能下田插秧,拔秧苗也老是拔断,只能运秧苗了。

    我个头小体力小,秧苗又带泥水很沉,每次都运不了几把秧苗就累的不行了。然后就想了一个办法:我从工具箱找来碗口大的一个轴承,用一根圆木头当轴,固定好。木头两端分别搭两根米多长的木条。用铁钉钉牢,像做木梯子一样在两根长木条上钉短木条。就这样,一个简易的滑轮车就做成了。

    我推着这个滑轮车,光着脚丫做起了运输。

    我运了多少秧苗,已经记不清了,反正自从我“发明”了滑轮车后,每年家里五六亩地的秧苗运输大都是我承担的。

    堂哥堂姐授予我一个响亮的称号——运输大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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