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1 我不过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
有道是穷则思变，馒头咸菜再好吃，吃得多了也腻，而且，食堂真够懒的啊，光是那个西红柿鸡蛋汤一天两顿的喝上半个月，我的天呐，现在想想还想疯……
算了，我还是东门一条街买份红烧肉改善改善吧，不然我真的会疯掉的。
东门有家泰山美食源，那家的红烧肉做的是真对我的口味，尽管老四说太腻了。
“哟，李奥啊，有段时间没见你了。”老板宋叔笑着吆喝着。
“我这不是想你了嘛。”
“呐，自己盛吧，我今天忙不过来。”
嗯，他这红烧肉简直就是个杀手锏，好多来他这里买盒饭的都是冲着他这红烧肉来的。
我吃饭虽然快，但对于美食，我喜欢慢慢的享受——尤其是过了小半个月解放前的生活。
等他们忙完了，我还没吃完。
“李奥啊，你路子野，回头你帮我物色个送外卖的，管饭管饱，一中午十块钱。”宋叔他老婆，秦姨说。
“那要不我来吧。”我一听管饭，还管饱。
“你小子拿你姨开涮啊！”宋叔笑着给了我一脑瓜崩。
考虑到最近饭量有点大，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样吧，我不要钱，管饭就行。”
宋叔直接怼了我一句：“就你那饭量，不给你发工资我都亏。”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呢。”秦姨不乐意了，“小李啊，你来吧，工资我多给你。”
“真不用。”说得我更不好意思了。
“来呗，不要钱的苦劳力，上哪找去。”宋叔笑嘻嘻地又给我加了块把子肉，“难得碰上个傻子。”
说干就干，第二天没课，一早我就去了泰山美食源。
“来得够早啊。”宋叔笑眯眯地说。
“叔，你说吧，都需要我干啥。”
好么，真拿我当苦劳力了——接单、客服、装箱、送外卖，这一条龙都归我了是。
“别你叔吓唬你，小李啊，你负责接单还有客服就行。”
秦姨那么说，可我不能拿自己当个客啊，白吃人家的，还不干活，这哪是爷们该干的事。所以基本上还是跟宋叔说得一样——因为之前已经有两个送外卖的了——金奇和阿阔，我就在他们忙不开时顶上去送外卖。
以前还觉得送外卖有什么难的，可一天忙下来，我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多着呢。
先说接单，客户要的东西不能少，不能错，错一点那就是砸招牌。装箱呢，就得分区域，而且，还得根据远近有选择的指挥外卖员，让他们这一趟下来所用的时间达到最节约。
客服就比较锻炼人了，玩了两年的乐队，我这脾气早就不是之前那样了，基本上眼里揉不得沙子，但偏偏这些个学生蛋子一旦饿起来除了骂娘，就不考虑你什么苦衷，没办法，顾客是上帝，人家花了钱了就得得到服务，干嘛管你的感受。
还有送外卖，我提着外卖骑着车一出去，打招呼的真是不少。
“哟，李老板这是体验生活呢？”
“等着啊，我下单，得让李总送！”
“等我得空了再聊啊。”我逃似得夺路就跑。
这把我脸上给臊的啊，一路上一个个的都拿着我开涮，有时候送个外卖还遇到让你送上楼的，而学校不允许外卖上楼。
“你确定？我一个大老爷们进你们女生宿舍？你不怕出事我还怕晚节不保呢。”
当然，最难办的就是霸王餐——到哪都得有那么没好心眼子的。
“你们这菜有点问题吧，我吃了之后闹肚子。”
“哎呀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您退单吧。”秦姨连忙说。
我看了一眼那手机号，然后一查，我这小暴脾气，直接接过来电话：“这位同学，您这十点之前下的单，不假，可按照规矩可都是统一的十一点半开送，这才半个小时，您就闹肚子？您这肠子够短的啊，要不您抠一下子自个儿的喉咙眼，我保证您刚吃的炒鸡还没消化成屎呢。”
“呃……也许是我早晨吃的包子有问题吧。”
“那是您的事了。”说完我就把电话给扣了，奶奶的，就这智商？
“你小子够狠，没看见你这话说得金奇都没食欲了么。”宋叔拎着啤酒笑嘻嘻的走过来。
“哎呀，不好意思啊哥们。”我这才注意到这还有人吃着呢。
“没事没事。”金奇不怎么爱说话。
但阿阔可就不乐意了：“我不管啊李奥，晚饭我赖上你了。”
“你小子晚上不过来了是吧！”宋叔又是一个脑瓜崩。
除此之外，在平日里与宋叔闲聊中也可以学过不少东西，时长将宋叔教我的东西与凯哥教我的东西作比较。宋叔与凯哥，就像是将与帅，而我不知道未来的我会是怎样的样子，也许只不过是个小兵，所以他们的知识，我照单全收。
而说到东门那条街上的那些小店，他们的手艺，至今回味无穷。
凤姐炸串，后来她又加了烧烤，火柴乐队可是常客。
范叔的板面，就像是他的为人一样，有一种自信，自信能让你离不开那种味道。
范叔板面旁边的川味面，是一大叔大妈的夫妻档，虽然作为J城人，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那家川味面跟正宗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但是，那种对生活的惬意融入了面里，你会感觉到那碗面吃起来是那样的爽快。
七彩网吧旁边有家张记炸酱面馆，是一对小两口开的，夫妻感情美满，招牌就是杂酱面，有时候去外面排练回来了想吃宵夜了，就去那家。
记得有一次，面卖完了，那大哥拿出两瓶啤酒。
“抱歉啊，面没了。不嫌弃的话来点儿？”
然后，我们就喝着啤酒，啃着黄瓜，捡着还剩了不少的卤味聊了起来。
“其实我蛮羡慕你的，没事出去弹个琴，喝个酒，还有一帮朋友摆龙门阵，很惬意啊。”
“我还想着要是能开个你这样的面馆才舒服呢。”我没客套，我觉得开家面馆的确很惬意。
“兄弟啊，你有所不知，你哥我，还有你姐，当年下岗，这个面的手艺，是老家政府扶贫培训的。”张大哥说到这家面馆颇为自豪，“当时我跟你姐摆地摊，就在一个矿的门口，那个时候，天寒地冻的，后来有了孩子了，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就盘下来了这个店。我还有个大胆的想法，日后我一定开一家分店！”
“喔——你要是开分店我就加盟！”
“谢谢夸奖啊。”张大哥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面那么好吃，绝对火！”我由衷的。
那个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怎么说呢……每个人都有着每个人的艰辛与与不易，但如凯哥、如宋叔……这些我接触到的社会上各个层次的人，他们生活的都很好，因为他们有希望，他们的生活里充满了乐趣，哪怕是在别人看来很无聊的一件事。
我不过像你像他像那野草野花，绝望着，也渴望着，也哭也笑地平凡着。
我那时突然发现，之前听《平凡之路》，觉得好听，觉得自己能听懂朴树想要表达的用意，但是，我没有感受到，没有理解。回过头来再听一边，又是不一样的感觉了。
我不由得想起了富哥当时说的话——诠释你的内心。诠释你的内心，不止是弹出你心中的旋律，还有你对那段旋律的感受。记得小时候学琴时，老师最喜欢听我弹的《天真烂漫》（是谁的我真忘了，那么多年了这曲子我都快忘了怎么弹的了），也许我弹得并不是那么的完美，但当时的懵懂无知，被我无意之中表达了出来。
原来，这个道理我早就该明白了，只不过老师一直在等我自己去领悟到，可二十多岁我才明白，也真的够笨的了。
说到天真，说到张大哥的孩子，他的小孩挺有意思的，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有段时间还想追着让我教他弹琴。每次我去张记面馆吃饭时，他总会跑到我跟前，趴在桌子上盯着我看。
“奥哥哥，你打游戏么？”好吧，辈分有点乱，他爸爸我叫哥，他又叫我哥，各亲各叫吧，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打啊。”
“哇，你也打游戏啊，能不能教我打英雄联盟啊，我特别喜欢拉克丝……”
“算了，我很坑的，不过我有个朋友打的不错……”话说了一半，我说不下去了。
我说的那个人，就是刘晨，她的拉克丝，很强势，而我最擅长的，是EZ，EZ与LKS，这对被无数玩家认定的CP，会得到官方的认可么？
时间不久，但是也很快，我本以为把自己丢进忙碌里，很快我就会忘掉一切，但结果，我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只用了一瞬间，她的林林总总，在我脑海里就像是大雪，铺天盖地。
我强迫自己在眼圈发酸之前终止了记忆的肆虐，毕竟跟前还有个孩子呢。
“奥哥哥，你怎么不说了？你那个朋友愿意教我吗？”
“嗯，应该……”我只得苦笑了。
“你还不写作业去！”他妈妈把他拉到了作业跟前。
一时间，索然无味，我起身去结了账。
“身体不舒服啊，今天竟然剩饭了。”
“哪有。”
“你平时可是连汤都不剩的。”大姐说，“心情不好就别去想了。”
好吧，我这喜怒哀乐的脸，什么事都写在脸上。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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