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梦见了我的姥姥。
梦到自己正在办事,却不知怎么突然走到她家附近的菜市场,本能的一路兴高采烈的走到她家。
走到她家,从那条我原以为自己已经忘记的,却走过无数次的小路。
进屋后,这个老太太正在吃饭,看我来了笑嘻嘻的让我帮她去厨房添点饭。梦里的我模糊的觉得好像遗忘了什么,只知道一味责怪自己怎么好久没来了。
就这样平常似的过了一会儿,直到姥姥问我过得怎么样,这才突然想起来,原来姥姥已经去世了。
醒了的时候,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与姥姥感情很深。
记忆里,她是个会三门外语的千金小姐,个性十足,作为地主的女儿硬是跟家里的长工私奔,携手一生。
记忆里,她是个很可爱的爱人,总喜欢责怪姥爷,然后在姥爷的笑容里,被带着四处散步,或找人“看牌”,几十年如一日,直到姥爷去世。
记忆里,她是个精明的女人,打牌时总能面无表情的让上家憋的无牌可出,最后自己赢得眉开眼笑。
记忆里,她也是个普通的老人,总是说儿子们没用,却在舅舅面前老老实实的乖乖听话;总是说自己谁都不喜欢,却每次在我去的时候都把藏在被子里赢的打牌钱偷偷塞给我,还要冲我眨眨眼。
后来我突然发奋读书,却也只是在高考时分数刚刚过线,等消息的那几天煎熬到头发成片的脱落,当姥姥给妈妈去电话听说后,一辈子也没落过泪的人,心疼的哭了。
再后来她身体已经很差,基本下不了床,有一次我放假回去看她,进屋发现人不在,保姆说知道我要来,死活硬撑着到市场给我买排骨去了。
我站在楼下等她,远远的,一个摇晃的、三步一停的身影,面无表情的抓着手里大包小裹的袋子。
住院的时候,有天晚上妈妈正在病床边给她扇扇子,她突然转头问妈妈:我要死了吗。
妈妈笑着说她胡思乱想,胡说八道。
她去世那天,我没有赶上见最后一面。
前一天心里闷得发慌,却偏偏没当个事。早上6点父亲才来电话,说儿子,你长大了,要坚强…你姥姥昨晚走了。
我记得这些所有的瞬间,却无论如何都记不得最后一次见她是在哪里,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有没有对我的关心,
有没有对我的嘱咐。
就是,特别恨自己。
就是,特别想她。
可能是知道我最近压力挺大,又心疼我了,这才到梦里来看看。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真的愿意怎样都好,只要您还在。
放心吧,我一切都好。
只不过老太太,我也有白胡子了。
想起《哆啦A梦》大雄爸爸说的那句话:
“昨晚我梦到了你的奶奶,实在是太想念了...”
保佑我吧姥姥
我永远是您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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