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周末回老家都会从婆婆或婶婶或伯娘那里听到一两件新鲜事儿。
上次回家,遇上大门紧闭,不用猜都知道是他们还在地里干活没回来,但却不知道他们会在哪块地里,所以索性到马路上溜达一圈,看能不能遇到熟人,顺便问下我家公公婆婆在哪块地干活。
刚走到路口,就看见大伯娘在割红苕藤。“大伯娘,割红苕藤啊,红苕要挖完了哈!”我笑着跟大伯娘打招呼。“今年没那么快,你大姐和唐哥哥学校有事,他们没回家,就我跟你大伯慢慢挖,还早得很哦!”大伯娘身体健壮,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听婆婆说大伯娘是我们大家庭里的王子媳妇。她的大女儿和大女婿都是教师,今年她大女婿也就是唐哥哥提拔成了校长,学校事情也多,农活就帮不上什么忙了。
“你妈妈在你们柴山捆柴,你爸爸在河边那块地里挖红苕。”大伯娘就是聪明,我还没开口问,她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哦,好的,谢谢大伯娘,她应该快回来了吧。”我笑容满面的回答,我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估计婆婆快回家了,也不急着找她了。
于是在路边跟大伯娘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上了,也不知怎么一下就聊到我们生产队一户人家,那家妻子的娘家妈妈过世了,妻子送了600元钱,回家来还被丈夫骂,说送多了,还要离婚,我没听错吧。
大伯娘说,他们二人育有三个孩子,大女儿已结婚生子,两个儿子一个上初中一个上小学,已是当外公外婆的人了,因为这事,女方娘家来了好多人替女方骂那个男人。
其实我也在几年前的一次乡宴中见到过她,听婆婆说,她叫大容,之前嫁过一次,结婚几年没有孩子,前夫对她是生打活捶的,就离了婚,后来嫁到现在这里,在这里接连生了三个小孩。婆婆说,哪是女人的原因嘛,当初因为生不了孩子挨了那么多打,真的冤枉人家了。
结合大伯娘这次讲的事实,我想到那次见到她的样子:一头枯黄的头发,皮肤暗黄,眼神也没有光彩,说话声音也略小,给人一种不自信的感觉。
再回过头看大伯娘,大伯娘快70岁了,身体健康,说话中气十足,跟我们年轻人聊天什么话题都能聊,没少关注新闻和周边事,是一个自信且聪明的能干人。
这样看问题就找到原因了,都是女人,也都生在同一时代,为什么有些人就能越过越好,而有的人就越来越糟了呢。
大多数夫妻都会相互珍惜身边人,比如公公婆婆,大伯大伯娘,四叔四妈……但大容的老公为啥对她如此放肆和不尊重呢,因为大容确实遇到了不懂珍惜她的人,而她还逆来顺受,让那个男人更加狂忘和不可理喻。像这样的男人,是不值得对方珍惜的,第一次越界就要让他尝到痛,不然他很难改变,家庭也会变得一团糟,小孩也会严重受影响,唉,真的一言难尽!
到家后,婆婆正锅上一把锅下一把的忙碌着,我忙坐到灶堂前烧火,帮着打下手,边烧火边和婆婆聊起这事,婆婆也知道,毕竟就发生在附近,婆婆说:“那个男人不像话,还骂人家是二手货,没有他口中的二手货,他连家都没有!要是我是大容,我就离婚,跟到大女儿生活,两个儿子甩给他,她还在扫大街,有两千多一月工资,还有养老保险一千多,加起来三千多了,吃到撑也吃不完,干嘛还要受那个气!”
听听,像我婆婆这样有想法的人,我公公是断然不敢欺负她的了。
婆婆又讲起最近几天的事,一天中午,婆婆端着一盆鸡食喂鸡,婆婆扯着她那高音喇叭似的喉咙唤鸡:“鸡,咯咯咯……”婆婆放养的那些鸡从院子四面八方扑腾着跑向婆婆,婆婆想把鸡食盆放到大部分鸡的中间去,由于没有托稳,手一滑就砸中一只母鸡,婆婆看到盆底外沿鸡翅膀扑腾着,才知道鸡被压在盆下了,婆婆快速搬起鸡食盆,抓起被砸伤的鸡,看到鸡快不行了,马上路向厨房,拿手菜刀,给鸡脖子上来一刀,还接了点血,正在这时,公公从地里干活回来,婆婆说:“今天你干活辛苦了,我杀鸡给你吃。”“要得哇,难得你那么大方。”公公也配合婆婆说。
他们已生活了几十年了,对方什么性格都很了解了,公公还不知道婆婆吗,他刚走进门,婆婆就说:“刚刚喂鸡时,盆没托稳,砸到鸡了,还好我动作麻利,差点吃死鸡肉了。”公公说:“这就对了,这才是你嘛,跟你生活了大半辈子,今天又不过节又不年的,又不是周末,那几个小的又没回来,你舍得杀鸡吃呀!”可见公公婆婆生活节俭朴素,有好吃的都留着我们周末回家一起吃。
婆婆边揭开锅盖边乐呵呵的对我说:“这就是那天被砸中的那只鸡,闻到香不香?”“香,香得很,怎么今天用粉煨鸡呀,爸爸不喜欢这样吃嘛。”我闻出来今天鸡肉的香味不是用墨鱼干和笋干煨的,一看原来是鸡煨粉。“哪管得了他的,哪有那么多讲究,他不吃我们吃!”婆婆用眼扫了一眼正在饭桌前喝酒的公公,公公没吱声,他也知道抗议无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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