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单的幸福(五)

作者: 郑子衿 | 来源:发表于2020-03-15 08:00 被阅读0次

    小雨离开了,老单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这个为养女忙活了大半辈子的男人,此刻显得格外孤独。这个男人父母没有了,养女被认走了。留给他的只是一夜夜的孤灯难眠,他希望孩子好,所有才伟大的让自己孤独终老。

    小雨跟着亲生父亲回了城,但心却在老单哪里。她回过那个养育了十几年的家,但家门紧锁老单不知去向,老单许是进城偷看小雨了。小雨找不到老单,就去了大伯家打听老单的下落,大伯让小雨不要再回来了,这是老单的意思。小雨没有找到老单,失望的走了。在小雨的车离开村子时,老单躲在马路沟里一动不动。等他们走远,老单早已经泪流满面,他要让孩子走的彻底,虽然他舍不得。他知道自己不能给孩子好的未来,不如放孩子远走,这样即使自己后半生凄凉,也不会对任何人有愧疚了。

    老单一个的生活格外孤单,人好像也没有了精神。哥嫂心疼他,让老单搬过去,一家人好有个照应。老单不愿给哥嫂填麻烦,说自己在这个院子生活习惯了,这里有父母的气息和小雨的童年。有人说老单啥,为了个捡来的孩子,没有了婚姻,却又帮别人养大了孩子。在老单心里,只要小雨能好好的,他牺牲点不算什么。自从抱回来小雨,小雨就比他的命还重要。

    小雨在城里的生活,也渐渐的平静下来。她知道没有养父就没有她的今天,她要努力学习将来好报答养父的恩情。小雨的亲生父亲廖先生,也是个有情谊之人。每个月都给老单寄钱,他要让这个养大女儿的好人,以后生活无忧。老单每个月都收到汇款单,他要退回去,但地址不详。老单知道这是廖先生给的,他只能自己把这些钱存着等待以后见面给了小雨。老单养育小雨,不是为了回报,如果是这样他也不会把孩子送走了。

    老单一个人的生活,基本上是下地干农活,不干活的时候坐在院子里发呆,倒弄小雨留下旧书和衣服。有时还喃喃自语地念叨,孩子是爸爸没有本事,不然也不会让你离开这个家的。老单就是靠着这种回忆生活,也会看看日历算算孩子那天考试,那天放假。

    有一天,哥哥看见老单穿戴整齐,自行车也擦亮了,准备进城。他告诉哥哥,是进城捡垃圾,其实是进城看小雨。但他又不愿打扰孩子已经平静的生活。在小雨就读的高中围墙外面,远远的看着上体育课的小雨。老单多想喊一声孩子,又怕又不敢。他怕城里的孩子,知道小雨还有个农村瞎眼的养父,让小雨在学校里抬不起头。老单就这样默默地看着,看着孩子上完体育课,又等着孩子下午放学离开了学校,他才一个人回了家。

    小雨在的时候,老单的家里欢声笑语,孩子走了这个突然安静的家,让老单觉得日子很慢,似乎是在熬,熬完这一生他就不再是王小雨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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