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岁那年,村子里的坡脚医生说他得的这种怪病,是没办法治愈的。
可母亲并没有放弃他,在给了那坡脚医生一大笔钱后,便带他搬到了这个新家——一个比之前还要更偏僻的村庄。
母亲相信,在这里是不会有人发现这个秘密的。
新家所在的村庄不算小,可村子里的孩子们几乎都不上学。这里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可以说几乎与世隔绝。
母亲常常带着他去村子里串门,由于母亲对他的良好教育,他是个特别有礼貌的孩子,这让原本很排外的村民们对他们母子都特别友善。
他每天都可以和村子里的孩子们在一起玩,他非常快乐。
时间一晃就是十年。
虽然母亲悉心照料,但仍无法阻止怪病的蔓延,他的身体慢慢开始虚弱。可就算身体虚弱却也无法掩饰他跳动着的心——他告诉了母亲自己心仪女孩的名字,胡小花。
胡小花是村子里胡老三家的女儿,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胡家自然是同意这门亲事的。
提亲那天,母亲特地给他换上了厚实的棉袄。起码在外人看来,他和其他健康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洞房之夜,村民们借着喜庆喝得酩酊大醉。
他按照母亲早就制定好的计划将胡小花五花大绑。新娘子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被淹没在锣鼓喧天和欢笑声中。
他用匕首将胡小花的舌头割下,汩汩的鲜血瞬间融进了大红棉被上。他哆哆嗦嗦捧着那柔软的舌头放在桌子上,用匕首在舌头中间剜出一个洞,然后像戴戒指似的,戴到了自己左手的大拇指上。
紧接着,他连忙褪去了身上的大红棉袄,仔细检查着铜镜前自己那赤裸瘦弱的躯体上那些大块大块的疮斑是否褪去。
……
第二天,村民们从婚房里抬出了两具尸体,没有舌头的胡小花和满身疮斑且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的他。
尸体早已僵硬,他的手还死死抓着那把捅入脖颈的匕首……
过了很久,村子里终于恢复了平静。
有一天,一个跛脚医生经过村子,他来到一户人家,说那家的孩子得了一种怪病,这种怪病是没办法治愈的,除非……
“除非什么?”孩子母亲一脸惊慌和无助。
“这个嘛……”坡脚医生没说完,只是轻轻碰了碰自己腰间破旧的钱袋子。
孩子母亲转身进了里屋,拿来了皱皱巴巴的一堆钱。
“除非让这孩子亲手剜下爱人的舌头做成戒指,戴上的那一刻,便可消除病痛,并且长命百岁。两个孩子非但不会有事,而且可以从此恩爱,天长地久。”
……
坡脚医生哼着小曲一瘸一拐地朝村外走去,腰间鼓鼓的钱袋子也跟着一起晃晃悠悠。
他突然瞥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眼神空洞地坐在路边的草垛上,似笑非笑,嘴里念念有词。
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疯女人,可又实在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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